人群外走来一位女子,身姿窈窕,头戴帷帽,声音从垂下来的白纱后传来,听着有几分耳熟。
“你又是什么人啊?”李恒上下打量她,心中恨不得赶快结束此事。
女子素手纤纤,撩起挡在面前的白纱,抬眼看向众人。
“这,这是花魁柳三娘?”
“是她没错,我前些日子就坐在这里,看见她在高台上起舞呢!”
柳三娘当初一舞惊艳,又生得一副出尘不染的清贵模样,其名声早已传遍京城,偏偏后来不知去向,反倒成为宋稚口中的可怜人物。
如今她骤然出现在人群面前,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宋稚回头,正好撞见柳三娘同她颔首轻笑,她颇为意外的开口,“三娘,你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宋掌柜如今还在为我的事奔波,我又怎能撒手不管?”她转身,朝着李恒服了一礼,“大人,我可以证明,宋掌柜所言句句属实,我自幼时便被他们拐卖至此,期间被打被骂,苦熬至今日,才侥幸被我阿哥救下。”
柳三娘想起昔日的经历,声音越发激动:“被困在惜春楼的绝非只有我一人,还有很多可怜的姑娘被困在此,还请大人替我们主持公道!”
“你先别急。”李恒见美人垂泪,也是颇为感慨,随后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宋稚,“话虽是如此说,我也很是同情你的遭遇,可惜春楼上下我们已经搜查过了,没有你说的什么地牢密室,更不说去救那些被困的姑娘了。”
他背着手在原地溜达,语重心长道:“柳三娘子,我们当官的办事,也是要讲究个证据是不是?”
一直四处察看的宋稚听到这话,从地上站起身,望着李恒道:“既然大人想要证据,那我便给你看看证据在哪!”
“你找到了?”不止李恒颇感意外,连装模作样的老鸨都愣在原地,谨慎地看向宋稚,门外一群围观看客更是挤挤挨挨地堵在门口,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屋里看。
宋稚嗤笑一声,而后走到李寻鹤面前,“借你的剑一用。”
李寻鹤没有问她要做什么,顺从取下剑,递到她的手中。想起白鹤剑的不同寻常之处,宋稚拆开白绸的动作微微一顿,索性拆开半截,用余下的白绸牢牢包裹住剑柄,然后提在手中走向床边。
她抬手揭开床上几层厚实的被褥,露出一张结实的木床,这床看着尚新,宽大厚重,除此之外并没有奇特之处。
“宋掌柜,这莫非就是你口中的证据?”李恒不解道。
宋稚没说话,两手握住剑柄,高高提起白鹤剑,而后气势万钧地朝着床板劈下去。
一瞬间,木板四分五裂,露出地面之上,一个四四方方,被铁皮锁住的洞口。
宋稚方才便留意过,床下地面的敲击声与别的地方不同,这木床又是新换而成,想来其中必定有蹊跷。
李寻鹤微微诧异,却不是因为木床之下另有玄机,而是曾经拿起白鹤剑都很是费力的宋稚,何时能轻而易举的拔剑劈开木床?
何况以刚才一招来看,她并不像是全无内力的普通人……
宋稚一门心思放在洞口之上,她蹲下身子,伸手拂开上面的木板碎块,拽住铜锁看下李恒,“大人,只需打开铜锁,便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李恒凑上前,拧着眉头,回头看向老鸨厉声喝道:“快滚过来,把锁给我打开!”
老鸨心知此事即将暴露,双腿发软,颤巍巍的挪到前面,在腰间翻找半天,最终哆嗦着拿出一枚钥匙。
宋稚一把抢过钥匙,打开铁皮之后,看见一道幽深阴暗的长长楼梯,潮气和腐臭之气扑面而来,令在场人都不自觉捂住鼻子。
李恒脸色沉下去,他抬手,“都散了吧,此事本官接手,不日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官兵听令行事,立刻哄赶走围观人群,多数人心中好奇,一步三回头的被赶出了惜春楼。
李恒从官兵手里接过蜡烛,“宋掌柜,要不要和我一道下去看看?”
“自然。”宋稚点头,看见官兵将老鸨双手缚住,推攘着她走下楼梯。
李恒在官兵保护之下,跟在老鸨身后,宋稚走在最中间,李寻鹤默不作声地护在她的身后。
越往里面走,愈发的幽暗冷僻,一批人穿过狭窄的楼梯,面前豁然开朗,官差摸着墙寻到几处烛台,用火折子挨个点燃。
昏黄的烛火亮起,照亮起这个庞大的地下暗室。
里面关着数位年纪尚小的女子,她们头发凌乱,眼神麻木的缩在角落里,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都抱着头往角落里钻。
宋稚上前几步,轻声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话一出口,却迎来几个女子的尖叫声,有人反应激烈的将自己埋在破烂被褥里,有人则眼神空洞的呆愣在原地。
宋稚觉得自己一颗心被狠狠攥住,几乎喘不上气来,她看向站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