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原主记忆的影响,简舒殊特别不喜欢医院,加上中午的时候在外面听到的声音,一回到病房看到病床,她就浑身不舒服,也提不起精神,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陪护的阿姨虽说是简程史找的,但其实是舒岸清安排的熟人,看到主顾小姐不太开心的模样,护工便悄悄退出房间,给两位老人家打电话汇报情况。
舒岸清和安文矜只有一个女儿,女儿病逝之后,他们就把对女儿的愧欠和所有的爱都给了这唯一的外孙女。
把孙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一听说乖孙女不开心,立马就打来了电话。
“简小姐,您电话响了。”护工阿姨不动声色地提醒陷入自己情绪中没有听见手机铃声的简舒殊。
简舒殊闻言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拿起搁在窗台上的手机,看到联系人时眸光闪了闪。
面对简程史,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将疏离表现出来,因为这就是原来的简舒殊对待这个父亲最真实的态度。
可是面对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两位亲人,原来的简舒殊可以和他们亲近,尽情地和姥姥姥爷撒娇,可她却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爱意。
即使在前世,她也是有一对待她极好的外祖父母的。
铃声响起很久,护工阿姨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她才下定决心接了电话。
无论内心会有多煎熬,她都不能让这对已经失去女儿,满心满眼只剩孙女的老人家再受到任何打击。
电话一接通,对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柔声唤她:“喂,菡菡呐。”
菡菡是她的乳名,上一世是外祖父母取的,这一世也是姥姥姥爷取的,他们连声音都如此相似。
想到上辈子早早离世的外祖父母,她忍不住鼻子一酸,声音含着鼻音:“姥爷。”
舒岸清一听这声音就急了:“乖菡菡是不是哭了?痛不痛?哪里疼不舒服一定要叫医生看看!”
简舒殊连忙擦掉眼泪,自然而然地撒娇道:“没有,不疼,就是想您和姥姥了。”
舒岸清二话不说马上答应:“那我和你姥姥现在就改签机票回去。”
简舒殊不久前才给二老安排了旅游团让他们和一群志同道合的老朋友环游欧洲,按原计划这才第二站,简舒殊不想因为自己打乱他们的计划,而且她也没事。
“不要,我很好,不准提前回来,你们玩得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
这时靠在旁边听电话的安文矜抢过电话,心疼地说:“听话啊,这些哪有乖菡菡重要啊,姥姥姥爷哪有心情再玩了。”
“可我为了这次旅行准备了好久,您也不想让我心血白费吧?”简舒殊说道,“没事的,我只是在医院待得有些无聊,如果能早点出院就好了。”
在简舒殊再三坚持下,二老才打消了改票回国的打算,电话里叮嘱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看着黑屏的手机,简舒殊沉默了许久,目光有些复杂和忧郁。
……
简舒殊只是电话里提了句不喜欢医院,没想到第二天二老就差人跟医生沟通后无碍后提前办了出院,请了私人医生随叫随到。
其实她摔下楼梯时很幸运,没有摔伤骨头,只是滚下去的时候用手护头身上有淤青伤以及脚裸扭伤,而且就医及时检查结果也显示情况很好,否则按照舒岸清和安文矜的性子,就不只是电话里骂简程史那么简单了。
不过伤得虽然不重,但还是要小心疗养才能完全康复。
出院之后的简舒殊的去处就成了问题,之前她住学校,放假就回老家陪姥姥姥爷,但今年三月份她就搬出宿舍在校外自己住了,如今二老又被她安排去了旅游。
二老不放心她现在一个人住外面没人照顾,而简家就更不能回了,这次就是因为被简程史喊回家住,没几天就进了医院。
虽然简舒殊并不怕那对母女,但二老是绝对不放心再让她回去的,那对母女全身都是心眼子,谁知道又会对他们的宝贝孙女做什么。
简舒殊自然是尊重二老的决定,听从他们的安排去了他们一位老朋友开的避暑山庄里暂住,顺便散心养伤。
今年热得早,六月份就已经离不开空调了,而且据说山庄的那对老夫妇她小时候也见过,也算是拜访一下多年不见的长辈了。
避暑山庄建于常云山脚下,常云山在她记忆中不是什么名山,周边的发展甚至可以称得上稍显落后,可当她来到这里,却恍然间好像回到了从前。
山庄建成园林风格,依山而建,有青山流水,自然之景浑然天成,而山庄从建造到布局到周围景致都充满了古韵,周围错落的寨子村落也古朴纯真。
这里没有什么著名景区,没有过分热闹的街市,有的只是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清净却并不清冷,据说每年夏季都会有很多游客前来避暑,客房都要提前两个月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