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又轻扶她躺下,“这丸药是进贡御品,一年只有十颗,等闲人吃不到。陛下宠爱娘娘,给娘娘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就说这珍贵的御丸,皇后娘娘也是在怀大皇子那年食欲不振,用过一颗。但是陛下却着人一下就拿来两丸给您。这样的宠可能还是独一份,此物也有清心养神作用,您服下一颗,今晚或能睡个好觉。”
凉秋双目微阖,心中苦闷说话的声音也微弱许多,“你这丫头今日话怎么这样多?”
“咏梅是想让娘娘宽心。”咏梅把被子给凉秋掖了掖。床榻上的元妃并没有再接话,只是将双目完全闭合,似乎是睡着了。
微风习习,吹的自己打了一个冷战,凉秋猛地一抖,醒了。木棉扶住她,“小姐,刚刚是小睡了一会儿?可别着凉。您看,王爷已经回府了。”
眼中所见是半年多未见的木棉,娇俏憨厚的小脸儿带着熟悉的笑容,凉秋心中狂喜,一把拉过她的手,“木棉,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没事!这段日子还好吗,没受什么委屈吧,你是怎么进….”
话还未说完,凉秋才注意到自己身处室外,四下一看,不是仪王府内的荷花池边又是哪里?
自己怎么突然置身于仪王府?正自思忖间,木棉在旁说,“小姐莫不是睡魇着了?我一直在这儿呢,您不是想要在这再看王爷一面的吗,快看,王爷已经回来了,就在廊亭那面。”
原来这是自己临走那天在池边凉亭内等着想远远见傅尚风一面的时刻。怪不得风凉,此时尚是早春。
什么都没变,活泼的木棉,沉稳的木槿,萧索的荷花池,池边的凉亭,石桌石凳,以及仪王府内的空气和风,都是那天的味道。
是了,是了。以前的种种,不过是梦。
她猛的站起,手重重的压在石桌上。太好了,是梦!
她猛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跑过去,因之心情大好,身子也无比轻松,跑的极快。脸上不禁现出久围的笑容,原来,自己不在宫里,念青父母的惨死并没有发生,一切都来得及。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心意,来得及珍惜能在一起的每一天。
傅尚风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像感知到背后有人追来。不知为何,凉秋也停住了。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眼泪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漫上了眼帘,这背影变得模糊,在心中却越发熟悉。
他伫立了似乎很久,忽然转身,面向了凉秋。
随即慢慢的走向她,张开了双臂。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拥抱她,凉秋跑过去冲进他的怀里,任泪水流淌,流进笑着的嘴角,浸入傅尚风的胸襟。
傅尚风把她抱得紧紧的,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祁儿回来了。我知道你想走,别走,答应我,留下来。无论有什么风雨,我们一起面对。”
“我留下来!我答应你。我是想过离开,可是现在,谁拉我也不走了,我就在你身边。绝不走了。”
祁凉秋贪婪的感知着他的温暖,拥抱着他的轮廓。他的臂弯,他的胸膛,他身上的药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就是他啊,傅尚风。
这一天可能是祁凉秋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她流眼泪最多的一天。她窝在傅尚风的肩头,眼泪流啊流,永远流不尽似的,太好了,太好了,一切是梦,是梦,木棉刚才说的不错,只是梦魇。
“尚风,等你的时候我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很可怕,在梦里我一直在被动的向前生活,其实我很后悔…”
“我知道。都来得及,来得及。”傅尚风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
“是啊,太好了,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祁凉秋重复的喃喃说着这几句话,睁开了眼睛,想仔细的看一看傅尚风的脸。
屋内的香炉烟气萦绕,剩下的那颗龙胆肝息丸静静的躺在小锦盒内,咏梅将它放在了凉秋的床头。
正值深夜,万籁寂静。原来,刚才的相见是美梦一场。
泪痕尚未干,枕头已经被泪水浸透,凉秋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心中荒芜如沙漠,傅尚风的体温好像还残留着,可是这是神华殿。环绕四周,以往每晚会在床榻下守着的值夜丫头并不在。
她默默的穿好衣服,披上大氅。地上已落下一层薄雪,星夜璀璨,明月高悬,月色倾洒在雪地上,愈发清冷。
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梦是反的,会不会?傅尚风要不行了?
她裹紧大氅,独自向宫门走去。没有那么多心思和担忧,每一步都是为了去见傅尚风。
就这样走出了轩辕门,走出了皇宫大门,一路无人。
会不会也是梦?她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在雪地上游走,身后的脚印越拉越长。如此真实。
仪王府门前的一对狮子仍在,雪花悠扬的轻轻洒洒,在空中曼舞着附着到他们身上,看着像石狮子也穿上了白色兔毛大氅。
轻门熟路的走进了府门,走进了西苑,走进傅尚风的房里。
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