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年纪约莫二十几岁,剑眉星目,神色不掩风流,又有一些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那赞务马上从大椅上蹦了起来,迎上前去。
“刘大人!刘大人快请上座,您要的人,我们已经寻到了。”
刘大人并未理会赞务,径直走到凉秋身前,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他的眸子不含任何感情,似乎冷静的甚至有些冰冷,在凉秋的脸上探寻。只见她不施粉黛,头上未簪发钗,只用一个平滑的细树枝挽了个髻,身穿从扬州出逃的那身衣服,上面曾被野兽抓烂布满鲜血,她洗了洗,又缝缝补补,继续穿在身上。蹩脚的针线和密密的补丁极为显眼。鞋就更不用说,破洞卷边起毛,连普通村妇的穿着都不如。
刘束是傅焰之亲自指派寻找祁凉秋的心腹,他以前当然见过祁凉秋,只是记忆中的祁凉秋从来不是这个样子,就算他鹰眼如距,也不得在心里暗自确认了二三遍,才承认,这的确是祁凉秋,半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眉目,他内心欣喜若狂,面色却让人一点都看不出。
“四小姐可还记得在下?”
凉秋摇了头。
刘束随即拱手作揖,“刘束见过四小姐。”
赞务在刘束回来之后,就殷勤的跟在他身后一起假模假样的端详祁凉秋,如今刘束突然停住弯身行礼,身后的赞务差点撞到刘束的屁股上。他忙后退一步,心下讶异,宋遣跟他使了个眼色,被他迅速的捕捉住,赞务忙拱手行礼,同样说:“呃,在下扬州府赞务朱子集见过四小姐。”
在赞务行礼的功夫,刘束已经闪到了吴贵金跟前,冷冷的看着他,“问你呢?她为什么打你的头?”
吴贵金完全摸不清眼前的状况,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官府要抓人贩子,有赏钱。可是如今,这些官又向人贩子行礼,这到底怎么回事?吴妈比他清醒许多,忙拉住儿子的袖口,她虽然没读过书,但多年的贫苦生活,对于危险的感知比这个流氓儿子更为敏锐。为了儿子,她用尽一辈子的勇气,在她心里大如天的官爷面前开了口,“大人,我儿子是胡说的,这位姑娘没打过他,没有。”
“住口。本官问的是他。”刘束目光紧紧盯住吴贵金,后者也感到了恐惧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我看她有点姿色,想…想和她….想,想让她做我婆娘,她,她不从,用灯台砸了我,把我砸晕了,她跑了。我流了血,我娘却说我丢人,不让报官…”
刘束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抽出腰间佩剑置于吴贵金的脖子上,吴贵金吓的抖如筛糠,脖子诡异的歪曲着,只是想离剑锋远一点。
“你可知她是谁?你也配?”刘束眼睛一眯,杀机已动,“找死 !”
两人早抖如筛糠,吴贵金此时吓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慢 !”凉秋一直盯着他的举动,“如果我想让他死,当日他就死了。恶念虽生,终未成行。况且他母亲帮过我,还请刘束大人手下留情。”
刘束剑虽停下,心却纠结。此事如被陛下知道,吴贵金母子必死无疑,而自己也难逃渎职之过。陛下必会认为,在未找到祁凉秋的时间内,她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自己的寻找不力而造成的。知道了吴贵金曾经对祁凉秋不轨,陛下如何能忍?
厅内各人心思各异,尤其是那个押过凉秋的小兵,吓的脸已成白纸,冷汗直冒。宋遣和朱赞务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惊异。
凉秋走上前去,接过剑:刘大人愿为我伸张正义,我们母子在此谢过。此事已经过去,也没必要再同他人提起,就这样吧。
“赏金照样发给他们,吴贵金嗜赌,把钱都换成土地兑给他们吧。这三只羊也送给吴妈了。吴妈,快带着他回去吧。”
吴妈腿软的差点站不起来,拉着吴贵金就要往外跑,吴贵金却不敢动,凉秋看向刘束,刘束微微点头,贵金这才站起身和吴妈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到了院里还被兵拉住,吓的立马跪下喊饶命,却是一个小兵把三只羊牵给他们带走。两人这才跌跌撞撞的出了馆驿的门。
“赏钱没拿。”凉秋淡淡的说。
“他们也有脸拿?赚了两条命,搭上三只羊。”刘束对放走他们仍心有不甘。
凉秋见他既已放过吴妈二人,也没深究。
刘束看着她怀里的瓦罐问,“这便是朱青阁老板刘同的孩子?”
凉秋点了点头,说,“这孩子刚出生就父母双亡,无奈跟我流浪。现在他是我的孩子了。现在孩子的奶娘们被牵走了,还请赶快找个奶娘来。”
刘束眼光锐利,“看姑娘神态,这段时间想必过的困苦,那几只羊,从何而来?”
“我从吴贵金家逃走之后,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之下跑到了山里,羊是我偷的,吃食有时候偷,有时候在山里捡点东西吃。要不是这样,我俩早饿死了。”
刘束见她谈起偷窃之事,脸上毫无愧色,祁凉秋是当朝宰相之女,如被人知道,宰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