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1 / 3)

在睁开眼睛之前,她首先闻到的是浓浓的烟火气息,火焰中夹杂着干燥木枝的味道,既温暖又呛鼻,一时间祁凉秋误以为,是否因为自己已处地狱烈火之中。她想睁眼,却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她意识到自己在昏迷之中,像是被困梦魇,无力醒来。

突然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这种痛胜过在黑豹利爪下撕扯的痛,好像无数细针深深浅浅又密密集集的反复扎进伤口,随之用烈火焚烧,凉秋痛的啊的喊了一声,随即从梦魇中醒来。

一个男人正用酒在她的伤口之上浇洒,血水混着酒水滴溅到地上和那个男人的身上,凉秋痛的忍不住惨叫起来,那男人皱眉狠狠按住她的肩膀,将一壶酒都倒光之后,随意的扔到一边,叹道,“可惜我一壶好酒。”转身走出房间。

凉秋不亚于刚经历一场酷刑,再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喘着粗气痛的蜷缩成一团。忽的想起来瓦罐,她猛地抬头,见瓦罐正在床尾昏睡。

这不是地狱,而是一个木屋。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床边的铁盆中生起了一盆火,烘烤着湿冷的空气。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似乎不常有人居住。

过了一会,那男人又走了进来,凉秋一直未看到他的脸,只见他粗大的双脚,穿着一双溅满了泥水的缝制皮靴,一言不发的走过来,开始撕扯凉秋后背的破烂衣服。

凉秋尽管痛的已经说不出话,仍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的身体,喃喃道:“不要…不要碰我….求你….”

那男人哼了一声,似乎明白了她的顾虑,手上动作并未停止,把破烂衣服都扯开后,哼道,“上药。”

凉秋无意义的反抗也便停止了。男人顿了顿,“深可见骨,必须缝合。”将药放下,转身又搜寻出什么东西,竟是一根骨针,一边熟练的穿线一边说道:

“今日,算你命大。”

骨针已经被削细如针,但毕竟不是顺滑的绣花针,更况且这骨针扎进肉皮里复又扎出,祁凉秋痛的要晕将过去,手握成拳,骨节已毫无血色。尽管那男子手上麻利,这段时间她已经半晕半醒,感觉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随后,那男人将厚厚的的草药浆糊全涂抹在了已经缝合的伤口之上,药草的气味弥漫了小小的房间,凉秋的头上和身上都疼出了汗,她已疼的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又扯出一块床单,撕成了几块布条。

“坐起来。”

凉秋感到,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她忍着痛,慢慢的爬起来,如今她不仅整个后背不着寸缕,前面的衣服也失去了遮蔽的作用,她一坐起来,胸前的肌肤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出来。她忍住撕扯伤口的疼痛,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低着头,脸又红又肿又痛。贵金狠狠甩的那一巴掌,让她半边脸早已经肿了起来,只是她未有精力觉察而已。

“背过去。”男人冷冷的说。

凉秋把身子斜了斜,背部伤口对着他。男人便拿出布条,开始扎绑伤口。

“胳膊放下!都什么时候了,中原女人真是扭扭捏捏。”男人看出了凉秋的羞赧,尽管背对着自己,凉秋仍然双手环抱,这样姿势如何包扎伤口,男人忍不住烦躁起来。

凉秋也知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将双手放下了。男人的大手熟练的拉着布条,顺着伤口环绕包扎起来。

经过这一番急救之后,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知道,尽管缝合了伤口,在之前她已经流了许多血,伤口被烈酒刺激一番让她醒了过来,而如今失血的昏沉又涌了上来,那一瞬间,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她不知何时悠悠转醒,疼痛立马如跗骨之蛆一样爬上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男人的长衫,救她的人正躺在身边酣睡。凉秋忍痛慢慢穿上了长衫,去看孩子。

一张不大的床却挤了三个人,瓦罐躺在角落处在这人的鼾声中睡得极为香甜。

雨停了,天黑了,男人才醒。他掏出一包肉干扔给凉秋。

“吃。”

“恩人,有没有米,能否煮点米汤给孩子喝。”凉秋虚弱的请求。

“嗯?”那男人转身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迅速移开,说道:“你不喂他?”

凉秋低下头,“我…我没有..”

“麻烦。”男人皱着眉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端进来的却是一碗用肉干煮出来的汤水。

“没米。明日去买。”说完就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又走回内间,凉秋正龇牙咧嘴的把孩子抱进怀里,艰难的给孩子喂汤,瓦罐对于肉干煮出来的汤也来者不拒,这孩子从出生就没吃过母亲一口奶,求生的本能让他尽可能的吸取一切能吸收的东西。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去。”那男人这才想起来明日或许根本不用去买米。

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凉秋在这并没有家,而是在逃离、逃命。她想说,又不敢说,到最后,反而默默的流泪。

尽管那男人寡言少语,态度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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