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八这一日,早上起来阳光普照,一点看不出要下雨的痕迹。祁凉秋对不真道人深信不疑,起来便开始准备下雨时需要的东西。这几日她没怎么去东苑,临近六月十二的日子也不远,其实王府里也蛮忙碌的。她躲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盼着回去那一刻。心里多少有点留恋,但是赶上了傅尚风要纳侧妃,祁凉秋心里也憋了一点难过,有点赌气似的,就这样结束吧,也不用说再见。
待晚饭后,天真的阴了下来,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祁凉秋就等着那道惊雷之吼,好开启自己的回家之路。
此时世界静谧无比,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祁凉秋有点发呆。突然一声惊雷想起,天空像是被炸开一道口子一般,把祁凉秋吓的一哆嗦。转而想起来应是开始了。于是便抓了浸满墨汁的雨伞和香炉什么的跑向外面院里。
院里那颗老梧桐静静伫立着,它的树干笔直,祁凉秋早就试过,她无论如何单手爬不上去。所以老早准备了一架梯子在那,一手执伞一手抱主点燃的香炉,用胳膊肘向上攀援,实在也很困难。两个丫鬟见过这些东西也知道她想爬上去找回记忆,但是没想到施行起来是如此的办法,也是很惊讶的表情,在底下叫她下来吧,这招实在危险。
祁凉秋停住了向下摇了摇头,让她俩不要做声,自己继续向上爬去,此时头上天雷一道接一道,俩丫鬟在下面被雷声惊吓的花容失色,祁凉秋叫她们退到廊下避雨,俩丫头却是谁都不动。
终于费劲的爬上了树干枝交接处,祁凉秋尽力向上挪了挪,试着用力向上撑伞,摆正香炉,此时雨虽未下,风却起来了,吹得她有点发晃,木棉和木槿吓的在底下大叫,祁凉秋两手都被占着,想摆手叫她们停止都不行。心想,先不管他们,自己先作法再说。此时用尽吃奶的力气抓住伞柄,一只胳膊肘靠在一个粗一些的树杈上,另外一手拿了香炉,光固定手里的这两样物件就花了她好久的时间。
专心久了,底下的声音已经是听不到了,只顾着自己在树上固定。这时风忽然停住,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间,突然的,雨哗啦啦的倾洒下来,重重的砸在雨伞之上,雷声还是未停过,像老天爷的怒吼,雷霆之怒不过如此了。
雨下起来之后,祁凉秋的情形就无比狼狈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了,连忙将不真道人授予的法令念了出来,需要念九遍,此时就任何事也不会搅扰她了,她好像进入一种无我的状态。待把法令念完,听到树下有人叫她名字,低头一看,不是傅尚风是谁?荷衣在旁边给他撑着伞,但是傅尚风身上早就湿透了。
她头一次看到傅尚风焦急愠怒的神色,心里也有点发憷,在树上喊道,我马上下来!
九根香已经燃完,她顺势将香炉塞进怀里,用一种很僵直的姿势下了梯子,傅尚风即便生气,也赶快扶住她下来。
下来之后,祁凉秋抓着傅尚风就往屋里跑,俩人到了里屋,祁凉秋这才把香炉拿出来放在桌上。
傅尚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你何时来的,我怎么都没注意。”说着拿了毛巾过来就要给傅尚风擦脸。
傅尚风一甩手道:我都来了好久了,怎么叫你都不应声。以为你着了魔,你撑着个黑伞爬在上面,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法术,到底在干什么?
祁凉秋见他气了,知道是关心自己的缘故,所以也不怎么害怕了,照样凑上前给他擦脸,傅尚风就像一个气呼呼的小狗似的,明明恼了却不拒绝,由着祁凉秋给他擦。祁凉秋边擦边说:我什么都不瞒你。你看着这举动反常,其实也的确是反常的。这是为了试一试找回失去的记忆,从高人那问来的法子,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就这么想找回以前的记忆么?”傅尚风淡淡的问道,似乎很不高兴
“以前的记忆不光是一种记忆,她是一个人,她是祁凉秋本人。好了,我现在不跟你多说,你必须先把身上擦干净,否则会着凉。”她看了眼屋外,大雨还在哗哗的下着,她想让傅尚风回去洗个热水澡暖一暖,可是这雨又浇一遍不知道他身体能不能受住。
“你要不要先回去,身上浇透了会着凉的,马上回去洗个澡去去寒。”
傅尚风冷着一张脸不动弹。分明就是怒气未消,也不打算回去的样子 。祁凉秋叹了口气,叫了荷衣和木槿去烧热水,让傅尚风在这里洗个热水澡。并且吩咐他俩马上尽快去小厨房烧,这俩人自去了。
祁凉秋把他拉到床榻上,给他披上一个棉被,告诉他乖乖在这坐着。木棉这面又赶上来给祁凉秋擦身上的雨水,总算擦的差不多干了。祁凉秋才敢把香炉拿过来,将香灰分别放于红黄俩纸之上包了,背对着傅尚风,用细金簪子挑了手指各滴上一滴血在封口处。处置好之后把两个纸包都放在枕头下面。
傅尚风疑惑的看着。祁凉秋冲他一笑,说没什么好疑惑的,等我一会告诉你。
过了一会,水已经先烧开了一大锅,荷衣将水放好,祁凉秋就催他去洗澡。又问木槿这里有傅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