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凉秋听他这么说,稍微放心一点。如此看傅尚风很可能是天生心肺发育不足,疑似先天性心脏病了。先天性心脏病不是小事,傅尚风已经成功度过了儿童期,或许心肺功能尚能撑得住,即便如此,祁凉秋仍然很难过,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被这样一个病魔纠缠着?
开完方,邓太医细细嘱咐药如何煎煮,便回太医处了。很多药王府都常备着,荷衣便和下人去煎煮,屋内只有二人,祁凉秋坐在榻边看着傅尚风,不禁悠悠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他的病情,她不自觉地心疼起他来。摸一摸他额头上的面巾,已经有些温了,她把面巾放到面盆里浸润了一遍拧紧又贴在傅尚风头上,慢慢把面巾抚平。
“你呀,以后打伞记得要先盖住自己知道吗,我淋湿一点不要紧,你的身体不好会受凉的,要知道,衣服湿了塌在身上是很难受的。”
傅尚风半靠着微笑道,“没有太医说的那么柔弱。邓太医几句话,唬的你要将我当小童看了。我没事了,你且回去休息吧。”
“nonono,那可不行,害你着凉岂能心安理得的回去独自玩耍呢,我留在这照顾你,要不你自己呆着,多无聊呢。再说,我在这和那些仆人可不一样,我这是亲人般的陪伴,是他人替代不了的。”祁凉秋心想,想赶我可没那么容易。
傅尚风禁不住笑了,头歪向一边,好像是有点见不得她振振有词的亲切样子,实际上是对祁凉秋这种随口就来感觉到很好笑,看他苍白的唇色下露出一口小白牙,祁凉秋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突然撞了一下,有点看呆了,心想,“这笑容真是绝美,比蜜还甜,为了看你的笑容我也不走,本人脸皮就是这样厚啦,你待怎样?谁叫你脾气如此之好。即便我说成是爱人般的陪伴,料你也不好意思反驳与我。”
“祁儿,你与前般真是大相径庭,以前的你怎会如此这般开玩笑,难道失忆之人,失去记忆同时也会性情大变么?”
“嗯,怎么说呢,你疑虑的同时有没有考虑过,失忆后的我可能与以前的祁凉秋根本不是一人呢?”祁凉秋鼓起勇气问起,其实她一直不敢说出,只怕是无人会相信,而且苏温澜也提醒过自己,如若轻易说出自己的来历情由,不被人接受不说,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说自己是神经错乱行迹疯癫也不为过,所以此事还是秘而不宣的好。但是祁凉秋很信任傅尚风,她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怎会?你明明就是祁凉秋,怎会如此之说呢?”傅尚风眉头紧蹙着,祁凉秋知道这对古人来说太难理解,但是她还是想借机多说一点。
“如若失忆之人,应该只是失去之前的记忆吧?我的确不知道祁凉秋昏睡以前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的脑海中却拥有另外一个人从小到大的记忆,有着不同的亲友和成长轨迹,这又怎么能单纯的叫做是失忆呢?”
傅尚风眉头皱的更紧,他的确不知祁凉秋性情大变的原因,但更无法理解祁凉秋所说的不是同一人?怎会?祁凉秋就是祁凉秋,这是有假的吗?但他仍耐着性子问道:“既如此,你可有前言所指到的亲友来为你证明身份?你脑中的亲友现在何处?”
祁凉秋卡壳了。她在这里上哪儿找证明去,她只能说道:“我的亲友和你我所在之处不是同一个时空,他们在另外一个地方,我本姓和你相同,也是姓付的,只是简笔,那是因为那个时空后来文化发展对一些文字进行了简化…”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如同疯言疯语,在这个时空,此时的天地之间,自己说的这些话无比滑稽,她也并没有佐证,光自己陈述,不知道的人莫不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她此时突然感知到苏温澜的独到之处,她一个深闺贵女,怎么有勇气如此相信于我,温澜啊温澜,你太难得。
此时荷衣端药进来,傅尚风用眼色示意不要再说,祁凉秋起身接过药碗,正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傅尚风让荷衣退下,对祁凉秋说道:
“祁儿,这些话今日对我说得,切记不要再对别人提起。你会吓到他们,况且人心难测,被人知晓不知道会起何流言。鬼神之说我并不相信,我知你也并不是鬼怪附身。要记住,你是祁凉秋,这是事实。那些天马行空的事情要少念,于你恢复记忆无益。”
傅尚风又缓缓道,“今日之祁儿与以前判若两人却是我心底之疑惑。但是你我都要记住,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性情,你都是你。说不得我有一日也突然性情大变。这世间的人和事哪有那么多一成不变的,你变了,且不知我也在变。无妨。”
“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有些事情讲不讲明真的没什么意义。”况且自己很快也能离开这个世界,祁凉秋心里想。“总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记得一直对我好啊,以后对祁凉秋也要更好些。”祁凉秋说着,把药碗端起来,用汤匙舀起一口,轻轻吹了吹,又担心还是会烫到傅尚风,又自己抿了一口,真苦!但是温度热而不烫,正好。于是忙端到傅尚风嘴边喂他。傅尚风说道:“我又不是手也动不了了,让我自己来。”
祁凉秋兀自不动,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