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满意地喝下樽中所盛酒液,他已经喝了不少了,饶是柳永酒量不错,此刻两眼却带上了一丝朦胧,白皙的脸庞也是有一丝丝的红晕攀上。
像是在那醉人心神的酒液影响下,柳永不经意间说道:“那么,洛太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商讨一下合作的细节了?”
洛叶秋听了,无声地放下酒樽,那双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带出了一丝危险的弧度。
她没有回答柳永的问题,反而看向这个似毫有些醉了的男人反问道:“柳丞相,叶秋年岁尚幼,不知柳丞相说的是何种合作啊?若是新的合作,那叶秋的要价可不便宜啊。”
洛叶秋当然不是想赖账,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与柳永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柳永听了,似乎是被洛叶秋的话逗笑了一般打了个哈哈,说:“洛太仆真是贵人多忘事,永说的合作就是指的我们俩刚刚谈好的交易啊。”
交易,有吗?
洛叶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岂不料当她刚问出口时,刚才还笑眯眯的柳永却将酒樽重重地磕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冷声反问道:“怎么?刚说好本丞相给你好处,你便加入我们,这话难道你刚说出口就打算反悔了吗?”
柳永久居高官,又生为贵胄之族,少时便已名动天下,世人皆知其贤,有一副如玉一般温润的容颜,但其一发怒时,名声与威势旁人难挡。
但洛叶秋的表现却按柳永所想的那般被吓上一吓,她端坐与案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按理来说,他人没有按自己的想法所动,平常人应该觉得不舒服,但柳永却对洛叶秋这一无视自己的人没有丝毫厌恨,甚至心中还升起了几分欣赏。
毕竟前面他与洛叶秋吵架之时,他们两人都知道那只是给对方看看自己的态度,打不起来的。
现在没有这份共识,洛叶秋态度却依然如此轻松平淡,不论她能力如何,这份在他发怒时面不改色的心境就当得起人才二字了。
他心中是如此想的,但面上却不放松,还是那副发怒的样子。
洛叶秋还是不为所动,她浅尝了一口酒,笑着道:“柳丞相还是没有把叶秋当一个对手看待,不然为什么会用对待小孩子的方法对待叶秋呢?”
“若是叶秋没猜错的话,像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对付稚子的方法,丞相已经在叶秋身上用了两次了,而这次,丞相是第三次用了。”
“是吗?那洛太仆你给我解释解释。”
柳永摆出一张冷脸,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又回了一遍,心中却是暗叹一声可惜,此事他还是处理的太粗糙了。
“叶家主以他太仆之位被夺之事在下朝后故意来挑衅于我,应该是你指使的,为的就是给我们创造出一个能让我这个皇上的人与你这个世家代表能名正言顺在一个没有耳目的地方聚会的理由。”
“除此之外,柳丞相您还特意做好人,为的就是施恩于我,在之后你我的谈判中压我一头,没错吧?”
“这一步就是看叶秋有没有合作的价值,若叶秋是如叶秋在朝中表现出的那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那么叶秋就没有合作的价值,必会在此之后成为柳丞相您手里的工具,对也不对?”
洛叶秋虽是反问,但确实肯定的语气,她说完,还微笑对着一旁看热闹的叶松敬了一杯酒,叶松也笑着回敬,笑容一展中年帅哥经过岁月沉淀的韵味。
“不错,你居然看出来了,不愧是洛太仆。”
柳永漫不经心地夸赞着,他确实也漫不经心,毕竟这一步只是用于测试洛叶秋到底有没有能与他们合作的资格罢了,能看出来毫不意外。
“第二次,丞相与我横眉冷对,我二人如那街边泼妇一般互相争吵太仆府你我能占多少,这测的便是叶秋的胆识,若是连这份敢和丞相对骂的胆识都没有,那叶秋顶多也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合作者,现在或许重要,但迟早会因为缺了那一份勇气被你们抛弃的。”
洛叶秋侃侃而谈,将之前她与柳永那些心照不宣的东西都揭露了出来,丝毫没有在乎柳永那杀意越来越重的眼神。
毕竟明面上大家都是君子,他柳永风度翩翩,儒雅洒脱,怎么可能心这么脏?
虽然大家都知道,贵族没一个好东西,脸上大家都笑嘻嘻的,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自己上面的家族搞下去。
但大家都是贵族,要脸的,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心领神会就好,你这么说出来,坏了事情是小事,伤了老爷我的面子是大事啊!
“哦,那洛太仆所说的第三次又是那一次呢?洛太仆说的合作已经达成了,又是怎么回事,永可不记得洛太仆帮永什么事啊。”
柳永说着,不经意间挥了挥袖子,就在此时包厢的外面也悄无声息的聚集起来柳永所带的人。
一息过后,洛叶秋抬眼时听到了小声却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洛太仆怎地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