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来的时机正正好,程金喜松了口气,一颗心安定不少。她收回手,眼神灼灼地望向来人。
两人先前曾经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互相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于大公主而言,这个妹妹素未谋面十五载,存在属实特殊,自然也会格外上心些;而程金喜则纯粹是被那过度美艳的外表所慑。
美人千姿百态,但美得如此具有攻击力和压迫感的,程金喜还是头一次见到。
大公主程锦之,天潢贵胃,长女嫡孙,养出来的一身尊荣气度非寻常人可比。风吹得她大红色的衣裙猎猎飞扬,远远看去像是一团跃动的冷焰火。
不过那冷意在程锦之笑起来的一瞬间便消融了。
大公主含着笑,用涂了丹蔻的指甲轻轻抬起程金喜的下巴,戏谑道:“看着个子小小的,想不到嗓门儿还挺响亮。”
程金喜站着任凭打量,那模样儿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事实上,她的脑子正在不受控制地发出疯狂的尖叫——
啊啊啊啊,姐姐杀我!
程锦之的颜值是三百六十五度的无死角,离得远还好一些,近距离看时冲击性实在太强,杀伤力大到心脏快受不了了!
这种人要是去当明星,那绝对是大红大紫的命。可惜这里不是蓝星,娱乐行业还是一片荒漠,根本没有发展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大明星哪儿比得上当皇帝来得好?
哪怕现在还不是皇帝,可皇帝的儿子不照样得向她低头吗?
“皇长姐,今儿个你怎么会有空过来?母后休沐时,不是一向都需要你随侍在旁的吗……”
程立泱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迅速恢复了一贯的谦谦形象,只是表现的不够自然,略显僵硬。
他一边问,一边在仔细观察着大公主面上的神情。
大公主之于他,是水火不容的死敌、是夺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可尽管心中很不对付,二皇子仍然把表面工夫做得足足的,绝不会让旁人挑出一丝错处来。
程锦之收回手,瞧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我若是不来,又怎知原来连亲弟弟都嫌我碍事,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皇长姐说笑了。”
程立泱暗恨老三把自己给摆了一道,导致自己这会儿不得不赔着笑脸,向仇敌示弱讨好。
“您贵人事忙,平日里想见上一面都不容易,难得见到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嫌弃您呢。”
宫外的人总爱说什么“母凭子贵”,事实上并非如此,正确的说法应当是“子凭母贵”才对。
像皇后的孩子,就肯定比妃嫔的孩子地位高。能生的妃嫔或许比无子的妃嫔得宠一些,但绝对越不过皇后去……哪怕生一百个,加起来恐怕也比不过宠妃身边的一个孩子。
其实于尊贵的皇帝陛下而言,孩子不过是个必须得有,但有了也不会去珍惜的物件儿罢了。获得一个孩子,并不需要他额外付出什么,而没有付出就谈不上牺牲,没有牺牲也就更无所谓珍不珍惜了。
在后宫,位分最高的是皇后,她的孩子自然是小一辈里地位最高的那一个。
掌上明珠程锦之,高傲地昂起头,慢条斯理地作出了一句警告:“我看人,从来不看怎么说,我只看是怎么做的。”
顿了顿,她向后一挥手,状似随意地提道,“对了,我听说淳妃病重,需要御医诊治……你这儿人多,我想替三妹借两个走,不知你介不介意?”
这虽然是个问句,好似在征询弟弟的意见,但其实根本就没期待过他的回答,因为马上就从大公主身后步出一人,径直往长乐宫里面冲去……
仔细一看,那人还是个熟面孔,正是和玛瑙一块儿被指派到程金喜身边担任贴身侍女的琥珀!
当时情况紧急,玛瑙和琥珀便兵分两路,一个陪同程金喜前去踢馆,另一个去皇后的昌宁宫搬救兵……
现在看来,这救兵果然是找对了!
程立泱不敢拦着,只能咬着牙应道:“自然是不介意的,皇长姐请便。”
看他吃瘪,程金喜瞬间感觉郁结心中的恶气得到了倾吐,感受到正道的光芒照耀在大地……
她发现,昌宁宫来的这位,从外貌到行事风格,都很对自己胃口。尤其现在,更是自带滤镜加持,像颗小太阳般熠熠生辉,让人忍不住兴起结交的心思……
于是程金喜便主动同对方攀谈起来:“多谢皇长姐出手相助,待母妃痊愈以后,我们定当登门正式拜谢。”
“无妨,我身为姐姐,照拂妹妹是应该的。”
程锦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而且你这人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你。”
闻听此言,程金喜激动的脸都红了,眼睛闪闪发亮,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姐姐,欢喜道:“真的吗?我也超喜欢你der!”
看她的反应,谁都会相信她说的话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