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而他见白愁飞的目光已注意到了床边的百毒通和站在后方的杨无邪,担心他会觉得尴尬,便立刻柔声说道:
“这位是百毒通前辈,是树大夫的师弟,方才多亏了军师护送他及时赶到,才让你转危为安,你这会儿觉得怎样,是不是好多了?”
“哦……”
白愁飞应了一声,便要向百毒通起身致谢,王小石急忙将他按住,他便躺着向百毒通拱了一下手,道了声“多谢前辈”,然后又向杨无邪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杨无邪的神色虽不甚自然,但也立刻还了一礼,王小石见状便又追问起百毒通应如何为大白解毒,既是为安自己的心,又避免了白愁飞与杨无邪相见无言。而百毒通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咸不淡地答:
“不知道。”
王小石又一次被噎得干瞪眼,几乎想挥拳揍人了,全是为了大白才强行压下那股冲动,依旧用求恳的语气急急地道:
“他吃的是蚀心丹,是在刑部大牢里被强行灌下的,就是那种刑部用来折磨犯人的蚀心丹——”
“这个不用你说,苏梦枕和雷纯已经告诉过我了。”
百毒通显然并不耐烦听王小石对于蚀心丹的解释,气得王小石愈发肝火上扬,而躺在床上的白愁飞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很和气地开口向百毒通道:
“前辈不必太过挂心,当初在牢里的时候,他们曾对我说过,这蚀心丹不过就是用来对付战俘的东西,倒没什么后遗症,也不能算作是毒物,不解也罢——”
“谁说这东西不能算作是毒物的?”
一向淡定的百毒通对白愁飞的这番话却是大为不满,语气一沉便反问了回去,更是紧盯着白愁飞的脸,冷冷地道:
“若只吃上一颗两颗,那自然是不打紧的,药性散了人也就活蹦乱跳。可你吃了多少?这么大的药量,服用的间隔又那么短,一个时辰一颗,都不带歇气儿的,积少成多还能不是毒?还能没有后遗症?你未免想得也忒轻松了些!”
王小石的双手瞬间冷了下去,握着他手腕的白愁飞自是有所察觉,于是便一面将他的手腕又攥紧了几分,一面仍微笑着对百毒通道:
“那看来是晚辈大意了,只因在牢里见到的那些被下了蚀心丹的犯人,充其量也不过是神智失常、疯疯癫癫,整日在牢房里大哭大笑,好歹倒是没有性命之忧,我便以为那蚀心丹里只是含些乱人心智的药物,自然就不算是毒——”
“蚀心丹的配方迄今都还是刑部乃至皇家的至高机密,连我也只略知一二,你一个外行人又如何能够了解?就敢说得这么笃定!”
百毒通对白愁飞的“不知天高地厚”愈发不屑,可王小石一听居然连他也不清楚蚀心丹的具体配方,那岂不是又无从谈起为白愁飞解毒,顿时便更急了,然而他一要开口便感到白愁飞拉他手腕,分明是在暗示他先别说话,趁他这一愣神的工夫,只听白愁飞又道:
“晚辈岂敢班门弄斧,只是既然这蚀心丹如此难解,晚辈不愿连累兄弟,也不愿使得前辈犯难,便只能想着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你有命没命我管不着,我犯难不犯难也不用你管。”
百毒通横眉冷对白愁飞的那双笑眼,嘴上刻薄依旧,就在王小石忍无可忍、打算挣开白愁飞的手时,那百毒通却又向白愁飞上下打量几眼,冷声道:
“你不必跟我使什么激将法,你心里想什么,真当我看不出来?我肯走这一趟,一是为了破解蚀心丹的配方,以遂了我的心愿;二是为了给我师兄和苏梦枕面子。至于救不救得你,那并非我第一要务,你激我也没用,况且你体内的丹毒已然根深蒂固,要问究竟能不能解,神仙也答不了你!”
“什么?!”
彻底沉不住气的王小石终于惊叫出声,要说先前他被白愁飞那一拉时,便已猜到了他的意思,知他也看出了那百毒通的兴趣全在蚀心丹本身,且在与毒物有关之事上极度要强,容不得他人质疑,故而从这方面对其言语相激定能事半功倍。当时他心里还暗暗佩服来着,毕竟他的大白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论不带脏字怼人的功力更是一绝,几乎从无败绩,就连同样擅长不动声色怼得人哑口无言、在与大哥的言语交锋中都能获胜的狄飞惊,面对大白的那张利嘴也占不到一分便宜,如今由大白亲自来对付那位百毒通,自然也就不在话下。只是他没想到百毒通尽管嘴毒心直,头脑却不糊涂,几句话便看透了大白的用意,这也罢了,偏偏他又把大白的情况说得那么不乐观,这叫他如何承受得住?而这会儿的百毒通仿佛转了性一般,要么就是白愁飞的激将法多多少少也算起了点作用,总之他再也不惜字如金,金口一开,便是滔滔不绝:
“实话告诉你们吧,蚀心丹的配方不易破解倒还在其次,最难的是他服用量太大,从他的脉象上来看,那丹毒已经侵入他五脏六腑,对心脉的攻击尤甚,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是说解便能解的了,即便是找出了解药,倘若用药的分量把控稍有不对,反倒会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