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霜忽然出声:“刚刚那个陆佑揌,他好像看上我了。”
徐宁妄被她一句话惊得僵在原地,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蹦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他也不是个傻的,几句话下也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却没料到隋霜忽然来这么一句。
隋霜不太理解他的惊讶,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她摊手,说:“他刚刚的反应不难猜吧,你说我可以利用他的感情做点什么?”
你说我可以利用他的感情做点什么。
这句话又在徐宁妄的心里响了一遍。
隋霜满腹的算计,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在太子面前,表面温婉却伺机而动;在陆佑揌面前,窥破心思假意撩拨;在县令面前,摆出了一副无比尊贵的架势压人。
只有在他这个被迫同生共死的宿敌面前,毫不伪装,露出冰冷苍白的内里。
这个女人毫无人性,只有大义。
她但凭责任行事,所以为国为民,所以甘愿承担上自己粮食断绝的风险,一次一次的救助难民,所以上辈子和自己厮杀到最后,即使被满门抄斩也要守卫城池。
可她又分外的冰冷,带着非人的凉薄和冷漠,说杀就杀,毫无怜悯愧疚之心,感情上如此的敏锐又如此的迟钝,毫无触动,只看筹码,满是算计。
徐宁妄的心里不知道是何种的滋味。
大概倘若直接问她一句,你如何看待男女之情。
她也会直接了当的回答:“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隋霜为了引人出来,特意换了一身的红衣,分外的扎眼。
如今她坐在这破败的供桌之上,无悲无喜,无端带了点神性。
隋霜冲他伸出了手:“过来,抱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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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隋霜能够利用陆佑揌的感情做点什么,她当然没有指望徐宁妄会回答。
在搞清楚了这件事情之后,两人便离开了这个草屋。
隋霜冲着身后摆了个手势,黑衣人迅速出现,训练有素的开始抹除痕迹。
这几个人是隋霜手下的暗卫,隋霜当然不能只依仗徐宁妄。
而她回到县令府之后,在春桃惊喜的目光中换了身衣服,遮掩住满身的血腥气,马不停蹄地去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陆府。
她身体力行的给出了徐宁妄自己的答案,她要利用这份好感接近陆佑揌,找到他们关押这群女人的准确地点。
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抓到了两个说不出什么的小喽啰,她必须得见到最直接的证据。
陆佑揌,吴邑城首富的第七个儿子。隋霜一路走来,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其中就包括这个陆家。
他们家是近几十年来起的家,发家的速度非常快,表面上是做酒楼生意的,一路上走来挂着陆家商号的番旗可是不少。
期间只听说了这陆家资产丰厚,娶了九房小妾,儿子女儿无数。如今再打听,才知道这陆家虽然总部不在乌县,可是这乌县却确确实实是他们起家的地方。
这姓陆的祖宅就在乌县。
可是虽然说是祖宅在此,这陆佑揌却没有住在祖宅之中,而是单买了院落,另居别处。
而隋霜此时,就在此处院落之中。
她慢慢喝了口茶,是顶级的龙井,叶嫩茶清,绝佳的上品。
“钦差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那边的陆佑揌一头的热汗赶来。
隋霜却只是笑笑,说:“是陆公子见外了,今日在酒楼说过的话,在浅露这里是作数的。”
陆佑揌不敢看她的眼睛,可是脑子却分外的清醒,忙说不敢,早上的时候是不知道大人身份,否则哪里胆敢冒犯钦差。
隋霜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也不戳穿他今天早上的有意接近。明明前一句话还好似情意绵绵,下一句就又回到了正事上面。
“我来此地祈福,尚未收到国师的信件。但往年这祈福都是大事,我一女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听闻陆公子在此处经商多年,到时候一众的采买,还得烦请您来帮忙呐。”
陆佑揌没有不能答应的,隋霜见人答应,便利落起身,说:“既是如此,这事便是谈成了。我看君子无意,我也被家中逼着早已成婚,公子还是忘了浅露上午的话吧。”
说完便走,一点也不多做停留的。
“钦差大人。”陆佑揌想要挽留。
隋霜却只做听不见。
陆佑揌急急追出两步,又说:“隋小姐。”
隋霜停下,却不转身:“陆公子唤我什么?”
陆佑揌幽幽叹了口气,说:“浅露。”
隋霜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背对着他说:“都说在你们民间,男子都会送给心上的女子胭脂,其中,以溯州的胭脂最是有名。我自小至今,却是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