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强迫自己微笑:“我当然是真实存在的。”
梵允:“那你有实体吗?”
零:“抱歉,我没有权限。”我没有化形的权限。
梵允:“那是谁创造了你?”
零:“等你能自由穿梭星际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梵允:“那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零没有回答,不是我选中你,是我因你而生。
零:“睡觉吧?身体不累吗?”
梵允伸了个懒腰,“累死了,像被一百辆车碾过。”
但他在心里悄悄说,太黑了,不敢睡。
小时候,无论天多黑,母亲都得去煤矿场挖煤,给永生人当免费的劳动力,而他就守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坐到天亮等着她回来,他生怕她一去不回。
直到他长大了一点,才有资格顶替母亲的工作,每天都吃不饱饭还要无休止地干活,如果不干活就得饿死。
太苦了呀,连回想起来,四肢百骸都像被灌了黄连一样,怎么能不恨这个世道呢?
他的阴郁值又在缓缓上升了,零看着他的回忆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心软呢。
零:“你闭上眼睛。”
“做什么?”梵允乖乖闭上了眼。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巨大的夜幕,繁星点缀,星云闪烁,缓慢旋转,神圣又诡秘。
梵允:“这是什么?”
零:“银河。”
梵允叹喟一声,“真美!”
零:“星际里有无数银河,在未来,只要你愿意,都会成为你的摇篮。”
无数?银河?
手心有些发痒,梵允低头一看,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萤火虫,就停在他掌心,微小却散发着光芒。
在漆黑的禁闭室里,成了唯一的光。
有大颗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零愣住了,怎么回事?他居然在哭?
这是零今天第二次感受到震撼了,他为什么哭啊?因为银河吗?还是萤火虫?
零不太明白。
天亮的时候,梵允被放了出来。
看守人艾瑞斯就站在门口,特意等着他出来,却在看到他脸上毫发无伤后,一抹惊诧一闪而过。
艾瑞斯冷酷警告:“下不为例,再引起动乱,别说永生监狱留不住你,弗兰德长官也保不住你,到时候,你就会被执行死刑了。”
梵允挑眉点了下头,他也不想有下次,昨天不过是为了立威而已,才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极端办法,毕竟他没有时间跟这些人折腾。而剩下这些罪犯没了头狼,群狼无首,不足为惧。
零:“你身上的伤好得太快了,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会去向弗兰德禀报的。”
梵允:“我还怕他不去呢,让弗兰德发现我还有用,说不定到时候我都不用思考怎么逃出去,弗兰德就会把我捞出来。”
零:“你这算盘打歪了吧,就不怕弗兰德把你抓回去继续做研究?”
梵允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怕,不是有你在吗?”
他这表情怎么有点严肃?不会是认真的吧?
零:“你搞错方向了吧,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自己怎么逃出去,而是要想怎么在保证刘科然教授安全的情况下,两个人能一起离开永生监狱。”
梵允抓了把头发,“要不,到时候跟弗兰德打个商量?抓一得二,多划算的买卖?”
零:“你的笑话更烂。”
梵允:“……”
他觉得这个提议简直完美好吗?
梵允在意识里一边跟零聊着天,一边往活动区走去,现在是早晨集体活动时间。
昨天在食堂直到他被关进禁闭室,他都没看到有其他蓝星人出现。
那个刘科然教授很可能就是关在第一层的第一间牢房里的那个一直没出来的人。吃饭时间不出来吃饭,要不就是真的不饿,要不就是有专门的人送餐。
被关进永生监狱的都是无期徒刑,而一个蓝星人居然能在永生监狱里生存下来,如果不是像他这种体质特异的,那就像看守人艾瑞斯说的,人家有特权。
那究竟人家为什么是个特例呢?就得找刘科然教授本人问问清楚了。
只是目前为止梵允连人都没见着,去牢房找他不太现实,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牢房里不出来吧?
早上起床不得来活动活动?
梵允扭了扭脖颈,昨晚的禁闭室小的都没办法躺平,他睡得腰酸背痛的,也可能是打架的后遗症吧……
活动区居然是座篮球馆?艹!连监狱都比第四十九区人性!梵允在心里骂骂咧咧,真是不如坐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