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扭扭的。
“汝秀兄,我得送志泽兄这几位醉得不省人事的回去,你家离得近,我就不送你啦?”林子健掀起车帘与王汝秀道。
王汝秀摆了摆手道:“你去罢,我走一走,吹一吹风也好,酒醒的快。”
林子健放下车帘,马夫扬鞭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王汝秀寻着家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此时夜已深,街道漆黑,唯有隔一丈远有一盏灯笼照亮,他扶着墙往前走,来到了一处水上长廊,倚着栏杆歇了一会儿气,觉得酒又醒了一分,便接着往前走。
“王公子。”身后有人唤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林溶月。
王汝秀面上一喜,惊道:“林小姐,夜这样深了,你怎么在这?”
“我有事寻你。”林溶月背过身去,在昏暗的灯笼光下,她身姿飘然,面若皎月,叫人难以挪开眼睛。
“何事?”王汝秀上前一步,全然一副能为她赴汤蹈火的样子。
林溶月扶着栏杆,吐气如兰道:“你可否……可否去向皇上请旨,与我退婚?”
“退婚?”王汝秀为难万分:“且不说皇上的旨意,作为臣子怎可违背?便说我自己的心意,我是不愿意退婚的。”
他痴情地表白,“溶月,我心悦于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对你一见倾心。若我们俩能结为连理,我一定会对你好,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廊下流水潺潺,虽已入秋,但仍然能听见草丛里蟋蟀的声音,夜风吹着灯笼,灯笼的光落在林溶月的脸庞上,美得让人沉醉。
可突然她一个横眉竖眼瞪过来,温柔荡然无存,而是疾言厉色,“凭你?也配娶我?也配喜欢我?”
“我父亲是晋朝的宰相,百官之首,我母亲是平南王嫡女。你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种地的农夫,若非一朝走了狗屎运,考中进士,得了我父亲的青睐,成了他的门生。凭你的身份,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我……”王汝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林溶月站在一块石阶上,高高地俯视王汝秀,道:“从小我便努力读书学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成为汴京城第一才女,又费了那么多的功夫维持美貌,成为汴京所有贵女中的翘楚。待人处事,亦是无可挑剔,立志成为所有贵女的榜样,你以为这样的我,是为了嫁给你?哈哈……真是可笑!”
“在这个天下,唯有一人配得上我,那就是太子殿下。我要嫁的人是太子,我要当太子妃,将来更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对不起,是我痴心妄想了。太子殿下他是人中龙凤,又岂是我这样的人能比的,你与太子殿下确实是极般配的。”王汝秀卑微地垂下头颅,他不忍心地点明现实,“可皇上既然已经赐婚,且婚期在即,岂有反悔的地步?就算我去向皇上请旨退婚,皇上也未必会答应。”
他抬起眼睛,怯怯地看着他心爱的女子,说:“我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我也看得出来,皇上为我们两个赐婚,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恐怕不会收回赐婚的旨意。恐怕,你不得不嫁给我。”
林溶月缓步走到了长廊留出的观鱼台,在灯光下,鱼儿成群的游动,漂亮极了。
“我真羡慕这些鱼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被束缚住。”林溶月轻抚脸颊,抹去泪珠,楚楚可怜地说:“如此看来,我只能认命了。”
王汝秀抬步走过去,安抚道:“你别哭,我会去试一试,求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我就说我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不便耽误你,或者我自毁名声,皇上总不会让你嫁给这样的我,这样于林相那里也说不过去。”
“你觉得皇上会信这些话吗?”林溶月转身过来,看着王汝秀那极力找补的样子,突然笑了说:“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什么?”王汝秀错愕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下一瞬,他的身后多了一双手,猛地用力将他推向了河里,是林奶娘从身后偷偷动的手。
噗通地一声,王汝秀掉进了河里,他挣扎着求救,“救我,我不会水。”他喝了太多的酒,手脚早就无力,这会掉进河里,身上的衣裳泡了水,沉重地一直把他往水里拖。
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林溶月能救他。
这一片水廊四周都没有屋子,根本没有人会听见呼救声,况且流水声大,掩盖住了他的呼救声。
渐渐地,呼救声弱了,在微弱的灯光下,林溶月和她的奶娘看着王汝秀沉入了河中,再无任何声响。
林溶月看着河面,平静地说:“只有你死了,我才不用嫁给你。你不是喜欢我吗?应该愿意为我去死吧!”
林奶娘替她将披风的帽子戴上,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快走吧,别叫人看见了。”
两人趁着夜色,飞快地离开了。
东宫,云光楼。
宋枝正准备歇下,脑海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