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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感到很热,却又冷得出奇,她的思绪混沌着,想要睁开眼睛,可并没有支撑这样做的力气。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熟悉,可实际上,她寻遍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到相对应的事件。
她无意识胡乱喃喃,“痛……渴……”
心脏还因为突如其来的死亡而跳得剧烈,正被心慌和窒息折磨着的阿加莎,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头被人托起,嘴边有清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唇缝流动。
还有人在轻声安慰她,唱着从悠远记忆中传来的歌谣。
本能地,阿加莎微张起嘴唇吞咽几口。不多时又感到暖融融的物体被覆盖在她的身上。
像是轻柔的被子,却又有着些许重量,阿加莎摸了摸,亲肤又着些热量。
隐约中感受到了心中有几分踏实,阿加莎顺应痛苦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但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是平静下来,不再挣扎对抗。
或许过去了几个日月,阿加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满眼白光刺激的她不受控地流下眼泪。
就好像有人拿着极其明亮的发光物,直接照在她的眼前,纯白锃亮,没有半点杂色。
“你怎么样了?还很痛苦吗?”阿加莎听到旁边有人这样询问她。
阿加莎循声望去,透过还不断流着眼泪的眼睛,先是看到了对面那人身后收拢起来的金色翅膀,在白色强光之中透着微微得光亮。
好似泛着圣洁的光,澄澈伟大,她下意识觉得所谓神明的使者便应当是这个样子。
再仔细打量,那少年显然是个鸟族兽人,肤色洁白,通体金黄,面容如皎皎明月,很是漂亮。
但对于阿加莎而言,这张脸包含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它属于一名叫做吉伯特的少年,是阿加莎还在实验室中时曾多次保护过她的人,是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一道光。
但,阿加莎清晰地记得,他们只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吉伯特便死在了实验室的实验当中。
她又怎么可能再次见到他呢?
阿加莎忍不住瞳孔猛地一缩,除了不可置信外,更多的是一种恐惧与悲伤,她声音有些颤抖,一瞬间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猛地坐起来,
“……吉伯特?”
金色的少年吉伯特听到阿加莎声音发着颤,更加的担心,他蹲下身子靠得近了一些,眉头皱着,仔细地打量着阿加莎,眼中满是忧虑,“阿加莎,你怎么了?他们给你用了什么?”
听到久违的关怀……阿加莎眼中的泪水不减反增,却恍然大悟般,嘴角带了点伤感的笑。
传闻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回顾人生中经历的点点滴滴。
在这临死前的时刻,能再见到吉伯特显然是美事一件,阿加莎心生感慨,不免感到有些酸涩,顺从心意伸出双臂揽住了吉伯特。
“阿加莎?”吉伯特回抱她,语气是如释重负的庆幸,“刚才你被送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死掉了……还好你没事。”
阿加莎久久没有回应,她只是听着吉伯特的心跳声,可安逸没多久,阿加莎便因为种种违和感,而感到惊疑不定。
有呼吸,有心跳,有温度!
所谓走马灯,不过是一段虚构的记忆,又怎么会如此真实?!
可这若不是走马灯,难不成是真的回溯了时间?!
阿加莎想起曾经在实验室中,身为试验品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抑制魔力使用的项圈。一旦使用魔力便会紧紧扼住他们的脖子,并且释放电流。
只有自身体验才是最为真实的证据。
阿加莎眼中厉色一闪,却还留恋着久违的安心感,便维持着拥抱着吉伯特的姿势,不动声色地施展了魔法,没有攻击性,只是简单的回复术。
几乎同时,项圈突然收紧,猛烈的窒息感让阿加莎眼前一片漆黑,电流一闪瞬时过遍全身,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这番惩罚,阿加莎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不出意料地,又听到了吉伯特的惊呼声。
“阿加莎!”
灯光仍然明亮,整个空间都是纯白色的,冷光遍布每一个角落,这一方小小囚笼自然也不例外。
墙壁地面都整洁得一尘不染,没有窗户,没有灯光变化,自然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阴影在这里仿佛是奢侈品,但实际上,这里是阿加莎已知中最为阴暗的地方。
这是吃人的地方,进到这里的人,除了死在实验台上,便是因为精神崩溃自杀在囚房当中。
倒也是充满巧合,她刚刚离开一个囚房,就进入了新的囚房。
阿加莎依靠着墙壁看着在她身旁,躺在寒凉的地板上熟睡的吉伯特。
他的嘴唇灰白,看似整洁的衣服遮不住身上成片的伤口,有的还新鲜着发乌发紫,渗出点点血滴。
也不难看出吉伯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