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沾了公主新婚的喜气,夜市整体来说比以往热闹了不少,街道上很多商铺小摊都挂上红绸用以妆点门面,并且提早将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遍,使其焕然一新。
从入口处放眼望去,一眼是望不到尽头。不过就明眼所见便能轻易得知,这其中的摊子,当以吃食最多。
水晶鱼会、七宝粉丝、糖饼、肉串......一排下去数不尽有多少个小吃摊子,林林总总,看上去皆是色香味俱全,诱得人们大排长队。
而在小吃摊子的邻边,间或支起一些杂物摊,譬如一些瓷器陶器、文玩古董、日常用具、药材、衣服......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任君挑选,人们若有看中的,大多还会故作犹豫,与小贩切磋几个来回,基本要商议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才肯罢休。
路过的时候,白瓷偶然被其中的一家面具摊子吸引,旋即拉着白褚易凑了上去。
见来了新的客人,小贩一扫倦意,精神气一下就足了,忙不迭招呼道:“公子小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物美价廉人人夸。”
白瓷就近摘下一个“人人夸”的面具,反复看了两遍,忍不住轻笑出声。因为这面具不光外形看上去丑陋,就连做工上都有着几处明显瑕疵,一看就是别人挑剩下的残次品。她再看过摊上剩下的那几个,终是没找着一个尽如人意的。
白瓷冲卖面具的小贩使了使眼色,等他凑过来又低声说道:“小哥,你说这物美价廉人人夸,恐怕太言过其实了些。”
小贩闻言抓了抓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客人太多,早早将那些好的挑了去,就只余下这些。小姐若不嫌弃,价格都好商量。”
“不妨我替你做笔买卖,若是成了,你便将面具送与我们,若是不成,我们就照价买下。”
小贩心里盘算了一下,料想左右都不亏,便爽快应下:“可以,就依您所言。不过,您打算怎么做?可需要我配合?”
“看到跟在我们身后那些人了没有?”白瓷回过头,目光有意朝方才背后议论她和白褚易的那群人的方向看去。她笑着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说道:“信不信?只消我们在这儿呆上一会儿,该上钩的鱼儿自会上钩。”
白瓷说完,从架上摘下一张白狐面具,为白褚易戴上。白狐面具妖冶张扬到极致,却半点也压不住他本来的风骨神采,唯独增添的那一些许邪气,反倒更勾动人的心火,叫人挪不开眼。
“怎么还是好看得过分......”白瓷咬了咬下唇,颇为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将白狐面具取下放回了原位。
就在白瓷选好了第二张正要取下时,一双纤纤玉手横空掠过,摘下了她方才挂回去的白狐面具。
“小妹妹,我看你阿兄戴这个面具很是好看,怎么就不要了?”
说话之人是一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衣着织锦云丝长裙,头绾飞云髻,五官平淡无奇,但胜在肌肤白皙,倒自成一派独特的气质。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娇媚,一副人畜无辜的模样,很是淑女。但早在她还未靠近,白瓷就已清楚这些都是虚假的表象,在其背后藏着的满满都是罪恶和肮脏。
白瓷与生俱来便有感应善恶的能力,每当碰见心肠恶毒之人,她就会闻到来自对方身上不同程度腐臭发酸的气味。从身体自然给出的反应来说,这个女人给她带来了极度的不适,白瓷强行忍了再忍才不至于当场呕了出来。
她到底杀害了多少无辜之人,才会带有这么浓重的血腥气......白瓷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忍着恶心开口道:“我家兄长风姿绰约,美玉天成,修饰太多反倒成为累赘,倒不如简朴些为好。”
“公子,那你觉得呢?”
那女子心思全在白褚易身上,哪还顾得上白瓷说了什么。她直勾勾地盯着白褚易,眼里透出的欲望像是想把他吃干抹净一般,一手摘下一张红狐面具,另一手将那白狐面具递至白褚易身前。
求爱之意,昭然若揭。
白褚易自然不予理会,他的眼里只有白瓷。他换上白瓷先前准备取下的青面獠牙面具,左右晃了晃脑袋,逗她开心:“只要小瓷喜欢的,我都喜欢。”
见此情状,那女子气更不打一处,她何曾这般被人轻视无视过。她冷笑一声,指着白褚易骂道:“你们男人骨子里都一个德行,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在岁安城就没有我乔悠之得不到的男人。你,给我等着。”
乔悠之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完,扔下一锭金子,拿着那两张狐狸面具走了。在她走后,又接二连三来了一些人,经过几番挑挑拣拣下来,面具终被购置一空。
小贩数着卖面具得来的钱,乐得合不拢嘴,就连带看向白瓷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尊小财神似的。
“约定好了的,这两个面具就是我们的了。”白瓷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提醒道。
“那是当然。”小贩凑过去,满脸好奇地问道:“不过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