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求你,不要……”黑暗中,她的脚被冰冷的链子拴着,渗出血。向前爬被人拽着头发砸回墙上,那人却像是惊了一惊,回身捂着她的脑袋查看……
拽着衣领向后拖了一路,身下划过地毯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每一步在空荡的屋宅里回响,格外清晰……
女子被迫仰着头,浑身瘦得仿若只剩下一副白骨,头发散在脸上挡了大部分视线,恍惚间只能看见隆起的肚尖儿。
这是她,又不是她,可是每一幕的场景又那么真实……
他在笑……
姜含感觉身体失重,想仰起头看清那人是谁,只能看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铁链轻响,挨着脖颈的皮肉。溺水般的窒息挣扎开来……
“不,不……”慈阳满头冷汗,紧攥着身前的被子。
紫玉忙进来,到床边查看,“郡主?”
慈阳越来越急,气息也越来越急促,终于,像溺水的人挣出了水面,慈阳终于挣开眼皮窥得光亮,大口喘着气。
紫玉面露担忧,为慈阳拭去脸上的泪水。
又是这个梦。
慈阳看着窗楞明媚的阳光,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其实她第一天醒来之前就做过这个梦,当时没有在意,也并不知这梦是什么意思。可是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慈阳松下身子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头发向后捋又紧紧攥住。梦里她总是以姜含的视角来看,总想看清那个女子是谁。可是那些触感又那么清晰,那些折磨结结实实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才猛然惊觉,那是她自己啊,慈阳脑袋一片混乱,那极有可能是她现在的身份、慈阳郡主的结局。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吓自己。
紫玉轻抚着慈阳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慈阳感受到,从双膝抬起头来,抓住紫玉的手腕,“溪风呢,上次抓的那几个人如何了?”
“我去叫她过来。”紫玉见郡主平静下来,去了外间。
慈阳缩成一团,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是十分陌生,梨木床、月牙桌、雕花妆奁……羽睫轻颤,慈阳的目光停在了屡屡烟痕处。
她到这已经两……三天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那些人是刺客,索性先丢给王府的侍卫审问一番。
她自己从小到大按部就班学习、读书,不说娇养也是一路顺遂,没经历过什么事。原主也是金娇玉贵长大的,性子柔和颇尚风雅。
让这样两个人无论谁对上裴藉那个恶人,这件事本身都透露着不怀好意。
溪风进来的时候,慈阳正面容凄凄发着愁。她抱剑作揖,“郡主。”
慈阳回过神,“父王可说过何时回来,要如何处置那些刺客?”
“快入冬了,王爷回信说这些日子忙着边市的事情,那些刺客先审问关押。”
“可审出什么?”
溪风觉得郡主自那一日遇刺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说话时语调冷厉,更带了些不知从何而起的决绝。
这几日慈阳虽和往日一样吃饭、梳妆,却不再追求那些繁复的俗礼、那些附庸风雅的物什。连嬷嬷和连翘是随慈阳从京里过来的,有时也厌倦了她们在跟前,将她们撵去外间。
溪风斟酌一二,“死了两个,其他伤重,倒是审出些线索。”
“和北宁有关?”慈阳脱口而出。
溪风张起的嘴顿住,打量着郡主,“郡主知道些什么?”
慈阳收回目光中的急切,“没有。”
“倒不是和北宁有关,”溪风觉得自己的想法极可笑,这位历来是尊贵不谙事的,想来是这次的遇刺吓着她了。不过这次遇刺的情形确实不像郡主往日能做出来的事。
慈阳没再听后面的话,“我马车里那个呢?”
“得了您的吩咐,没和其他人一起关在地牢,关在竹苑后面的偏院里,专人把守。”
慈阳梳妆过后,让溪风带路到竹苑去。
门板开合,慈阳看到倒在昏暗里的身影,手脚被铁链锁着,伤口处箭头似乎还藏在里面,并未处理过。
“那伤?”慈阳在裴藉身前站住。
“伤口开裂,但是箭头伤的不深,未及肺腑不会伤及性命。”
慈阳点点头,目光被屋子进门处紫檀木台上的匕首吸引,拿起来观摩一二,昏暗里寒光冷厉,这是马车上裴藉用来威胁自己的匕首。
她揣着匕首,到屋里的锦榻上坐下。
“你先出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郡主?”溪风满眼的不理解和不赞同,见慈阳打定主意,“那我和侍卫们守在外面,郡主有事叫我们。”
门板轻响,屋内重新陷入一片沉寂。
慈阳无聊,思索着原主的人设。弱柳扶风、娇柔小白花,遇事易圣母,很符合系统给的设定,“佛系”。
按小说原主柔善的性子,对上男主要不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