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熟悉。熟悉的场景。刺眼又赤红的鲜血,倒映在黎帕那的幽深如镜的瞳孔中,将她的瞳色染成了鲜红。她甚至感觉到原本湛蓝的天空在突然间变暗了……大概是怒火喷发前前的黑暗,紧接着,以她为中心散开,像黑夜一样黑,所有一切景物都在黑暗中变成模糊的黑影……“黎帕那!”熟悉的声音。她知道那个久违了的“魔”要再次回来了,立马,在鲜红的瞳孔内倒映出一张平静的,狞笑着的脸……
她仿佛躺进无尽的虚空中,望着眼前一幕幕闪过的景象,耳边传来魔的声音:“不要再犹豫,速速拿刀前来!”“你没有走?”“我从来就没有走过!”彼此短暂的隔空对话之后,又一个嘈杂的、分不清哪里传来的声音:“在复仇之前先自己捅自己一刀。”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刺向自己……
呵呵,我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罢了,翻出记忆里最鲜血淋漓的部分迫使自己面对疼痛。
“快呀快呀,快去帮助公主杀敌!”别克阿热斯率领村民们携带武器赶来时,看见恶徒已经变成了无数尸体,有的被刺在削得尖尖的木桩上,头颅被挂在树枝上,还有的头颅被横七竖八地堆放成一个个小金字塔……整个屠杀地一片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呜呜呜,国王,你要给草民做主啊!”已经比黎帕那先一步回到国都的陀阇迦听到百姓的哭诉,气得不行。原来他刚处置完亚拔斯城的宗教冲突,转身收到国都的急报不得不动身返回,得知国都状况同样危急。昨夜一群精绝人向佛教徒的房子和店铺抛掷火把,活活烧死至少三十名无辜者。兵卒随后赶到强行驱逐但恶徒在兵卒离开后又再度聚集甚至挖陷阱设置路障阻止救援。“居然本王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丢人不丢人,丢人不丢人!”
“国王请息怒。”热合曼知道陀阇迦是在骂那些驻守国都的兵卒,但是自己作为都尉亦难辞其咎,连忙跪下道歉:“恕卑职无能,卑职这就带人加紧搜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精绝乱党铲除干净——”话音未落,“不用了。”门廊外传来黎帕那的声音。
孩子,孩子回来了!陀阇迦欣喜若狂,抬头看见黎帕那和一众太阳武士跨进阖宫,“孩子你出去平叛怎么样了?”
“很顺利。”黎帕那轻描淡写地回答:“可惜还是让匪首坤巴合斯跑了。”陀阇迦说没事没事只要你能安然返回便好,“……这一战,剿灭了大部分恶徒。”艾什勒弗禀告说:“还俘虏了九个。都是精绝王派来的奸细。”
“不错不错。”陀阇迦很满意,正思考着如此处置精绝奸细,打入大牢,待审问出详细情况再作定夺?然而黎帕那却不肯给机会,面无表情的她直接抢在国王发话之前下命令:“全部拖出去斩首示众!!”
嗯?嗯?国相古里甲,艾什勒弗等一众太阳武士还有热合曼等一众兵士皆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公主要处死奸细?这个……这个,监国是国王外出时由指定的重要人物留守宫廷代为处理国事。若国王不在。自然要听监国的,可现在国王回来了……他们感到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继而向国王投来征询的目光。
“噢,孩子。”陀阇迦领会他们的意思,便和黎帕那商议起来:“早杀晚杀都是杀,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就地正法了呢?”
心狠手辣的主儿,想做不成大事都难。艾什勒弗心想着,脑海里回忆起这位公主下令复仇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狼,杀红了眼,弯刀不断挥舞,见人就像瓜果蔬菜一样被砍杀,连马也未能幸免……可复仇远不能解公主心头之恨,她下令将所有死者的头颅砍掉堆成金字塔祭拜吐火罗人的亡魂。
“我就是要把他们押回来,斩首示众才能作为震慑!”黎帕那冷笑道:“热合曼,把他们斩首以后头颅集中到一起运到国内各个城邑、村落去游街展示——这就是反叛者的下场。”
“……”
“还有,严加搜寻侥幸逃脱之人,格杀勿论。”
“国王。国王。你喝点热茶,顺顺气。”古里甲看着回到寝宫就瘫倒在地台上的陀阇迦连忙送上一杯热茶,轻声安慰。“这孩子,原来如此心狠手辣,到底像谁啊。”陀阇迦心惊肉跳地自言自语:“本王可从没这样做过。”
“国王,别傻了,我们已经没时间了。若不这样做,能震慑到那些潜藏在楼兰的奸细和精绝王吗?”
“这么说来,国相你支持她的做法?”
“依照眼下形势看来暂且只能这样。”
“那本王问你,如果震慑不住,怎么办?”
“若实在震慑不住……”古里甲停顿片刻后,渐渐地面目变得狰狞吐出一句更可怕的话:“我们楼兰和精绝唯有、开、战,最好能俘获精绝王,所有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呵呵,太后。”老妇人喝着茶,一边听苏尔碧说天香长公主处死精绝奸细,斩下头颅游街示众的事儿,“嫡公主真是越来越有前王后的风范了啊。”
老妇人神情淡定:“何以见得。”
“想当年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