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公主的一个侍女,艾葳蕤,拎着一桶水骂骂咧咧冲出来,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马后退躲避,“噗”艾葳蕤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冰块未融完的水泼向朴雅卡。“啊!”人群里发出阵阵惊叫……朴雅卡尚未回过神感到当头一股冰冷,头发湿透,衣服湿透,顺着脸颊下巴滴落的水珠,缓缓滑进衣领,沿着脖颈锁骨,浸透衣服,这水冰得刺骨,冰得彻底,她整个人似乎都被冻在了冰块里……冰在冰天雪地里!当然,尉屠耆不会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艾葳蕤这桶冰块水泼得及时,泼灭了火把,消除了公主府面临的危险。
“贱奴,你敢泼我!”
“泼你怎么了!”艾葳蕤把手中的桶狠狠一扔,双手叉腰,毫无惧色,公然和她对骂:“我警告你,敢烧公主府,我就敢烧将军府,大不了鱼死网破!”“吵什么吵什么!”童格罗迦这时赶来,怒气冲冲拨开人群:“一个贵妇人在街上大吵大闹的,也不嫌丢人!”
“丢人?我的丈夫,儿子皆遭毒手,我还怕什么!”
“毒手?什么毒手?”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朴雅卡指着站在公主府门前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尉屠耆:“还有你的好儿媳,做过什么丑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尉屠耆冷冷说:“朴雅卡,你不要吃饱撑着,血口喷人要付代价的!”
”公主是想打听哈莫尼亚的故事?”
“是。“
“她是个疯子。仇恨国王,逢人就说:我要杀死那个昏君,因为他背叛了楼兰人和楼兰人的信仰!真的很像疯子!”
黎帕那双手捧着一叠从城外牧民处筹集到的证词,和拉吉斯拉夫的供述大致吻合。“她还是个疯子。”陪同在黎帕那身边的热合曼自言自语:“但她一个半瞎,病愈后眼力欠佳甚至连听力也有异常,基本接近一个聋子,哎呀。如此一个废人,不可能有刺杀国王的能力!此事另有猫腻。”
“公主,公主!不好了!”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黎帕那抬头看见一个宫廷侍卫策马加鞭疾驰而来,同时扯着嗓子大叫:“沙尔曼之妻朴雅卡大闹公主府,已经被太后传去问话了———”
“放肆!”老妇人气得大骂:“朴雅卡,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口吐狂言火烧公主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童格罗迦和尉屠耆父子俩并肩站着听着一言不发。“你给本后跪下!”朴雅卡眼见太后动怒,悻悻然地跪下来接受斥责:“公主府是国王赐给嫡公主的礼物,你想烧就烧吗?!”
“太后,”朴雅卡辩解说:“我并非无理取闹。用事出有因。”
“有因?有什么因?”
“我儿麦海迪骑马出行却遭遇马惊,堕落受伤。我怀疑其中有蹊跷于是暗中查访,结果得知是嫡公主从中作梗导致,请太后做主!”
“你说天香长公主对你儿子下毒手,那本后问你,她和你们一家有何仇怨?”
“仇怨没有,但我儿堕马一事,她脱不了干系。”
“糊涂东西。”老妇人不理会朴雅卡声泪俱下的控诉,似有刻意袒护孙女之意:“国王现在昏迷不醒无法主事,宫里还有本后撑着,麦海迪堕马即便真和天香长公主有关,本后自有决断,轮不到你胡搅蛮缠!你把本后当什么了!”
“我是一时气不过,才……”
“你气不过?天香长公主是什么人,”老妇人当着尉屠耆的面这样说:“爬雪山过草地,连黑佛的人头都能摘下的,你去招惹她?”“谁要烧我公主府啊?”尉屠耆听见门廊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知道妻子回来了,不过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好像从魔鬼喉咙里发出的,听起来颇为毛骨悚然。他意识到不妙,扭头看见面无表情地妻子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弯刀。热合曼和侍卫跟在她后面进来,噢,原来,她又抢了热合曼的刀。尉屠耆看见热合曼腰间的空刀鞘。“你回来了,”老妇人神情淡定:“去民间走访一趟,收集到多少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