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样,伯哈亦极力忍住笑跑回佛陀迦耶大菩提寺向麦尔瓦依提汗炫耀自己的小聪明,当他看见正坐在旷地上安给宠物羊梳理皮毛的麦尔瓦依提汗,话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
“你小子胆子够大啊。”早就知情的麦尔瓦依提汗沉着脸说。“敢在国王的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我是再添一把火,”伯哈亦边笑边说:“叫你自己都说柴火已经满箩筐,就缺一把火嘛。”
“傻子。”麦尔瓦依提汗拍了拍羊头,给他泼冷水:“国王的脾气我了解得很,你这把火烧不起来。”
八百多人的长长驼队在黎帕那的带领下穿越黑戈壁,沿着马鬃山—明水-骆驼圈子-伊吾卢的路线返回楼兰。正午的阳光颇为强烈,大漠腾起阵阵热浪,骆驼那宽大而柔软的脚掌踏在被太阳烤得火烫的沙漠上若无其事,不疾不徐,优哉游哉地行走。头顶无一丝云彩的蓝天,脚踏无穷无尽的黄沙,骆驼肥大的蹄子踩着沙子一步一个节奏,不急不忙地在这蓝天黄地中缓缓前行,骑骆驼的男人和行动不便只能乘坐大轮车的老弱妇孺们最初时还有说有笑,有的还悠然地呼起西域小调,可在起步一个时辰后,驼队就渐渐沉默了,无声无息,男人只是时不时用眼或手关注一下那些从碉堡里缴获的一箱箱金银珠宝和一袋袋粮食布匹等捆绑是否松动。
天上突然出现很多云朵,但太阳依然从云朵缝隙里挤出来,把它的光芒普洒大漠。那一段一段有规律地载排着干芦苇,还有更多梭梭草和红柳树。在这一望无际的黄色大漠里,它们的那身绿色则显得是那么的耀眼。眼望远处那一个个高低不一的沙丘,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平和。它们的肌肤是那么的光滑圆润,它们的肤色是那么的金黄灿烂。风儿在它们身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片片鱼鳞,金光闪闪,甚是壮观。
太阳不知何时也偷偷地躲进云朵里。再看那些金黄色的砂砾,在失去阳光的抚慰后则显得有些不安。开始有些狂躁,渐渐地,它们不再沉寂。它们似乎是想去追寻走远的阳光,它们开始疯狂的奔跑,忘我的跳跃。任凭梭梭草和红柳树招手呼唤,依然我行我素,任凭梭梭草和红柳树张开双臂去拦截、去挽留,它们依然桀骜不驯、肆无忌惮。它们疯了,它们真的疯了,它们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一道道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它们拼命的飞奔着如万马奔腾,气势彷徨……
“你真的是楼兰的公主吗?”一个深亚麻色的少年驱赶骆驼快步超前来到黎帕那旁边,好奇地发问:“那你告诉我,楼兰人都怎么过日子的?”黎帕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回答:“我叫克玛里,来自温宿国。”
“噢,克玛里。”黎帕那打开话匣:“那我就和你谈谈楼兰人的日常生活吧。”———楼兰国王占有土地、山林、草原和河流等所有生存资源,为了能够更好地治理,会将土地划分成大大小小一系列易于管理的田庄,也就是采邑,分赏给王室成员代为打理。王室成员得到土地之后,再分成多个自留地和租赁地,前者由主人家通过管家或楼兰本地雇农经营,后者则被分给那些隶属于领主的佃户也就是由农奴来经营,而作为代价,农奴们必须无偿耕种领主的土地,服各种劳役,并上缴大部分劳动产品。农奴和楼兰本地雇农不一样,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由人,但是他们和土地联系在一起永远不能脱离田地单独存在,并可以随着土地一起出售,是完全的奴隶。
农奴通常拥有一间木屋、几个孩子、一小片可耕种的份地、一片放牧的草原和一个小果园,这些东西虽然看着不多,但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农奴们需要付出以下代价:二十块铜钱的军费,并需要送两桶酒给领主,以求在树林中养牲口,每三年上交一百块木板及一千多寸的篱笆。每年冬天上交3只小鸡和15个鸡籽,有需要时应参加劳动,以得到一半磨坊使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