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隐隐约约听见侍女狂笑不断,一边接见费塔哈。“公主,实不相瞒,卑职今夜是为欧特柏之事而来。”费塔哈按照事先构思好的说辞和她交谈:“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国王都没发话。”黎帕那说:“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父王一时繁忙也许是忘了吧。”费塔哈说:“等国王想起来的时候,公主可否帮着美言几句?”
黎帕那觉察到对方的目的,“你若想替他求情直接去找父王得了,何必拐弯抹角来找我?”费塔哈说出了麦吉德老头找上门之事,当然省去了受贿这一细节:“他未满十六岁,按照法律可以免于刑罚,更何况根据查证他对他的父亲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晓,实在不应该受牵累而被毁掉仕途。至于国王,公主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多疑,说得越多他越怀疑。人人都知道公主是国王的掌上明珠,只要公主开口几句,国王一定会大发慈悲。”
“典狱长在朝中做官多年,不会不知道刺杀国王的严重后果吧。”黎帕那觉得很棘手:“更何况这个克久拉霍还曾经是国王身边最信任的贴身侍卫。你要我替一个应该千刀万剐的罪人的儿子求情!?”费塔哈说公主你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不?
琥珀宫设宴款待贵客热歌热舞玩得尽兴,微醉的陀阇迦回到寝宫便就收到太阳武士发来的密报:“......护国大将军说你老奸巨猾。”果然不出本王所料!陀阇迦气得将密报撕成粉碎狠狠扔在地上。第二日黎帕那过来给父亲请安,陀阇迦拿出龙符给她赏玩:“我虽然让笺摩那官复原职但并没有还他龙符。孩子你猜猜他会怎么想,或者说他接下来会搞什么花样?”
呵呵呵呵。龙符。你在宫里转了一圈又回到我的手上。黎帕那上次和艾葳蕤合谋陷害笺摩那时由于匆忙,没有来得及好好观赏这玩意儿:一条四足蛇大小形状打造的金龙,背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凹凸不平的佛教符文。她冷笑几声说:“ 有没有这玩意儿根本无所谓!!”陀阇迦愣住,黎帕那又说:“他私养亲兵,那些随他去车师国平乱的,就是他的亲兵!!你真以为他乎你的龙符?”话音未落,“国王!”王亲国戚们蜂拥着从门外涌进来:“国事繁重,你不要再拿每日食一顿的法子来折磨自己了。穆再排尔村民盖房子的事情由我们来解决吧。”
“噢。”陀阇迦说:“你们愿意出钱解决?”“是是是。”伊尔法尼连连点头回答:“今年收成不错,小村落人口又不多, 我们这些亲王合着出钱不成问题。”“那好。”陀阇迦微微一笑说:“本王多谢诸位亲王鼎力相助,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索芒正要回话却看见外甥女板着脸在国王旁边怂恿说:“盖房子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没有龙符私自调配兵马之事......父王这可涉及到你的安危,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吧!”
“没有龙符私自调动兵马。”王亲国戚回到三间房,桑古伊背着手反复踱步:“我还真的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扎马勒说:“护国大将军自己栽培的亲兵,应该不用经过龙符调动吧。”桑古伊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触犯国王的忌讳啦!“什么官复原职,根本就是伪装好的温柔陷阱。国王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
黎帕那应邀来到舅父家里做客。庭院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有高大的树木,也有矮小花草,还有长长的青藤,一簇一簇的灌木。它们的叶子也是形状各异但只有那绿色是一样的。让眼睛看起来那样的舒服和愉快。抽抽鼻子做个深呼吸,空气中有淡淡的特殊气味就是那些叶子发出来的吧。“你对军事贵族了解多少。”索芒跟在她后面,好奇地问。她哼了一声,回答:“随时武装起来准备打仗的大漠骑兵嘛,同时拥有地位等级,也是一种贵族的象征。”“西域三十六国的雏形就是许多分散的小部落。各部都有自己的酋长,地位也是大致平等的,但一遇到战事,酋长就会推举出勇士为军事首领指挥作战,战事结束后便恢复其与族长同等的地位。但随着领土的吞并,扩张和战争的增加,这些军事贵族最终具备了国王一般的象征和权利。再后来,又出现了依靠国王赏赐而出现的军事贵族。”
索芒说:“你讨厌护国大将军,我也知道。不过现在我怎么觉得你越发变本加厉一个劲怂恿国王对付他呢?”
黎帕那瞟他一眼:“怎么,就连你想为他求情。”“笑话,”索芒训斥:“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嫡公主如此嚣张跋扈太不妥当。你要知道你身上还担负着振兴母族的使命,你的母亲斯忒妲是当今太后的外甥女, 你的目光得放得长远些,不能光盯着军事贵族不放,忘记我们楼兰最大的敌人是谁?是汉人和匈奴人!”
黎帕那缄默不语。索芒叹了一口气背着双手从她旁边擦过去,走了好几步远才停下来:“国王一定和你说起过我的立场是亲汉吧。你以为我愿意亲近外人?还不是以为你那个亲兄弟斋普尔被押在汉人手里为质而迫不得已。说句掏心窝的话将来即便他回国继位我们这些外戚也未必会高兴。因为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斋普尔了。汉人操纵的一枚棋子。对楼兰人而言丧权辱国背负耻辱。”
黎帕那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