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上会升起炊烟,远远就能看见,但这几个毡帐看不见炊烟。而且,随着生人的到来,远远处就能听见狗的吠声,但我一直没听见,毡帐里面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在黄昏准备晚膳的时间,这种安静,是不寻常的。”
粟特人纷纷附和说对对对,问后来呢?
哈米德继续说:“我来到了毡帐旁边,跳下车扯开嗓子喊:有人吗?喊出几声,就是没人应。我索性钻进去看个究竟。这是个平平常常的牧民毡帐,整洁的被褥,干净的桌案正对着门,我掂了掂桌案上的壶发觉里面的奶茶还是温的。里面还晾晒着几件袍子。我摸了摸,还很湿,好像刚洗过不久。一切的迹象显示这里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可是天快黑了,他们是去哪里了呢?”“我又走进另外几个毡帐毫无例外地都没有人。没有老人,没有小孩,没有狗。我发现猎刀弓箭和弩。这些可是牧民最信赖的武器,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落下。我拿起弩仔细一瞧,已经上了箭,极可能是发生了某种非常危险的情况,奇怪为何武器还在,人却全都不见踪影。我脑子乱糟糟的,这个牧点看似寻常,但仔细一想却都不寻常。夜幕降临了,牧点依然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我抱着一线希望,坐回马车里,想再等等看,说不定不一会牧民就扶老携幼得开开心心回来了呢?结果我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这一幕。”
“我渐渐有些心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牧民呢?羊群呢?马呢?怎么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这个水草肥美的牧点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越想越害怕,不能在这里呆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所以也不管收不收羊毛了,调转车头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马车越走越远,我是不是回头看着那几个毡帐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紧张的心才放下来。我打算回去和我父亲说不准备再收,也没心情再做事,连夜将马车赶到另一个牧点,在里面过了一夜。我向主人家说了这桩怪事。他也觉得很奇怪,世代居住草原从未听说有这等事。我没问到有价值的线索也就只好罢休。”
“回到家和父亲以及族人,领居说起这件事,他们都不以为然,认为我在故意夸大其词吓唬人,在他们看来那牧点里的牧民都因为种种原因集体搬迁,毡帐是他们特意留在那里来年再回来住。我想讲一些细节,解释绝不可能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还说我无理取闹,我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次年初,我再一次去草原收购羊毛,想找到那个无人的牧点但奇怪的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不仅毡帐消失了那片极为肥美的草场也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哈米德捂着心口,战战兢兢,明显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那些人真的不是搬走,真的是消失了,消失了!消失在大草原的深处消失在那浓浓的夜色里......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羊群,马匹还有狗......!!”
不知不觉已近午夜,但诸位依然意犹未尽争相说着各种离奇古怪的故事。黎帕那睡下许久帐篷外仍有人在窃窃私语咋听就好像天上有人在聊天。黎帕那时睡时醒,迷迷糊糊地听有人在放声高歌。后半夜气温骤降,她冷得不行便翻个身裹紧被子,风,起了,帐篷像有人在扯动。又像有动物在爬动。她无动于衷继续入睡,毕竟在大漠之中没有一点胆量,是无法待下去的。“啊呜———”突然一声沉厚、凄怨、悠长的狼嗥声划破夜的宁静,迅速在大漠上空撒开。“啊呜,啊呜!”此起彼伏的狼嗥迅速回应。“糟了,狼群!”伊玛姆刚刚躺下就惊得弹跳起来,“快点火把!”粟特人纷纷操起武器准备应对随时可能遇到的攻击,狼嗥声越来越近,声势越来越大,似排山倒海,又如万马奔腾,黎帕那急急忙忙钻出帐篷,看见死寂的大漠瞬间躁动起来。狼嗥声、马叫声、人声、兵刃的撞击声将夜的宁静撕得支离破碎。
“快,快挖壕沟。”黎帕那沉着冷静得指挥粟特人抢在狼群奔袭过来之前修筑防卫工事。好在是绿洲里面,挖起来很快。壕沟在哈米德和粟特人拼命的工作下渐渐拓宽、变深。黎帕那又指挥他们砍树,把点燃的木头全推到壕沟边沿。准备用火来攻击狼群,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能顶住狼群的第一次袭击,能坚持下去的话,那么计划就成功了大半。同时她也知道,计划一旦失败就将是非常残忍的人与狼的肉搏战!!
黎帕那敏捷地跃上一辆马车的车顶,高声喝道:“各位弟兄们,只要大家挺住今晚,歼灭这些凶恶的野狼后我们就等同于扫除了一道障碍,直接去往黑戈壁取得黑佛人头,回国之后,每人赏赐一千块金币。”粟特人听罢一脸的激动,死亡的恐惧也随之消去,要知道一千块金币确实不是小数目,在楼兰已经足够一个平民两年的生活用度。黎帕那又说:“大家要挺住,记住,如果让野狼突破防线,不但得不到一千块金币,还将付出宝贵的生命!”她狠狠拔出腰刀大喊道:“战斗,战斗。”所有的粟特人皆露出狂热的神情挥舞着腰刀跟着叫喊:“战斗,战斗。”
火光外,密密麻麻的绿眸停顿在黑夜中,越发显得碧绿。它们是那样的冷静,沉默无语,看起来就像冰雕,一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