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阇迦继位后,军事贵族和国王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 ”桑古伊双手背后,反复踱步:“我相信不管从个人感情或国家大局而言,军事贵族是没有任何谋反之心。但随着地位和势力的抬升,军事贵族多多少少也会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陀阇迦毕竟是国王,看着军事贵族越来越膨胀的势力,天长日久就渐渐产生了嫌隙......”
塔卡尔走到他旁边发问:“你觉得国王要怎么对付军事贵族。”
“国王也许会做出一场精心的策划,不管从王室内部还是民间,都得万无一失。首先他让各级别的官员甚至是军中的官员通过密折来网罗护国大将军存在的错误,使其在朝野中被孤立,同时对平时和护国大将军有政见不同立场的官员进行暗示,让有心之人来弹劾,还提拔军事贵族的死对头的地位,通过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法坐实其罪行,等待罪证收集足够就有了给他定罪的理由。”
“屠耆,回来了。”童格罗迦站在宫邸庭院中央的花丛前看见尉屠耆拿着一只镖边看边走边思索,“宫里情况怎么样。”
尉屠耆漫不经心地回答:“啧啧。大麻烦大麻烦。”童格罗迦睁大眼睛惊骇问:“难道国王遇刺真的和军事贵族有关?!”“没这么简单啊父亲。”尉屠耆把自己方才在宫里和黎帕那谈话时遇见神秘人投射飞镖的经过告知父亲,“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这,”童格罗迦看着尉屠耆手中的镖,“这有点像是太阳武士的独门暗器。”“谁都知道在楼兰唯一能和军事贵族抗衡的当属太阳武士,他们是军事贵族的死对头哇。”尉屠耆恍然大悟,继而忧心忡忡道:“军事贵族若谋逆,必定会和太阳武士发生血腥厮杀。”
“这样吧。”童格罗迦忙说:“先容我去和笺摩那说说,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天空没有一丝云。火辣辣的太阳撕开了大地的皮,炫目的光芒直直照射着大漠,连那些石级都发了白光。空气格外沉闷,廊檐像火炉一样灼热烫人。童格罗迦走出将军府庭院的树林,是一大片的紫色花海。紫色的紫微花小小的,几十朵挤在一起,形成了美丽的花球。树上结满了一簇簇的花球,好像打着一个个紫色的小灯笼,他走出花海前面又看见几座小亭子里面有许多仆从聚集在树荫下乘凉,他们或拿着把扇子猛扇,扇出却是热风,或肩膀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不停擦着脸上豆大的汗珠。
“大树绿荫如盖。一个人乘凉,很爽。很多人乘凉。更爽。有人离去便忘记绿荫。有人离去却终生难忘。大树底下好乘凉。爽!”笺摩那懒洋洋地躺在树下,杂耍似将一粒果仁高高抛起,张大嘴稳稳接住——大吃大嚼的同时不忘做一首逍遥诗。“啊哈。果然是爽啊。”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对方差点没噎住。“你。你怎么来了。”
童格罗迦说:“横竖是一家人。我来看你很奇怪吗。”“横竖一家人。你有脸说。”笺摩那哼一声:“当初我怎么被革职的。不就是拜你所赐。”“你是怎么被革职的,你也有脸说。”童格罗迦同样哼一声,毫不客气反驳:“国都□□之事,兵营将士都指证是受你唆使,城中过半的百姓皆认为你系罪魁祸首。你解释得清楚么?””我不过是迫于无奈,顺从民意罢了。”
“敢情你今日突然到访就是和我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之事。”
“错。”“我是为了国王遇刺之事而来。”童格罗迦说:“国王命令热合曼生擒逆贼,热合曼却偏偏把逆贼杀了。”“这小子作为你栽培出来的一把手,你应该怎么向国王解释。”“是否因为革职之事,对国王怀恨在心啊?”
“笑话。我怎么解释。我就怕国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做出一场精心的策划,让各级官员通过密折来网罗我的错误,让我在朝野中被孤立,同时对和我有政见不同立场的官员进行暗示让有心之人来弹劾我,提拔我那些死对头,通过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法坐实我的罪行。”
“傻子。”童格罗迦冷笑道:“你以为你想得到的,国王会想不到?”
笺摩那问什么意思。童格罗迦说楼兰常年夹在匈奴和汉朝之间,如今匈奴人对楼兰已经不信任,以后楼兰能攀的就只有汉人。以自己对国王的了解,没准他会把兵权卖给汉人……
“军事贵族祖祖辈辈为王室效劳,”王族亲贵们依然聚集在三间房秘密商议:“估计国王会给笺摩那一点面子。采取比较温和的方式处置他。”
“算是傻子。”索芒说:“如果把军事贵族打压得太过火,楼兰的国土由谁来护卫?待外临强敌内失民心之时,距国破家亡也不远了!”诸位觉得有道理,“这倒也是。”“楼兰如今这境地只剩下汉人可依。”索芒的猜测与童格罗迦雷同。“怎么。难道陀阇迦还想把兵权卖给汉人以达到压制本国军事贵族的目的?”桑古伊坚决反对:“绝对不行。”“自家人不打自家人,那老小子若真有这种荒唐至极点的想法,我们这些王亲国戚必须得想尽一切法子,坚决干涉阻挠!”
“诸位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