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乃至阖宫。
“国王万安。”易德里斯见到国王表现得并不慌张,面带微笑,淡定地弯腰行礼,陀阇迦坐在王椅上,仔细打量他,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茶色头发浓密,眉毛粗且整齐,一双栗色的眼睛闪闪有神,长且高挺的鹰钩鼻子,鼻头尖尖、好似磨削过的略微发红,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
陀阇迦再打量一下其妻拉瑙特,十八九岁左右,长得很美,柔顺的金发,一双闪亮如蓝宝石的眸子,牛乳般嫩白的肌肤,配上红润的嘴唇自然构成为了一幅精致的细密画。
陀阇迦盯着易德里斯问:“你就是那个邀请天香长公主参加婚礼的人?”易德里斯回答正是草民。陀阇迦又问:“你怎么认识她的。”德里斯说:“我和巴塞木老爷住在同一条街,每日来来往往自然是熟识。”
陀阇迦说:“你新婚大喜,本王本不想多做打搅。可有人揭发说你俩败坏人伦,按照楼兰法律属于非法而且还是重罪。”尉屠耆站在柱子旁边静静的听着,古里甲指着易德里斯询问拉瑙特:“他和你真的是直系血亲。”拉瑙特面不改色地回答:“国王你说是就是吧。”“好个厚无颜耻大胆□□!”陀阇迦认为此女其既没有认罪意识也没有羞耻之心,勃然大怒,猛拍王椅扶手破口大骂道:“ 你们给本王从实招来这等败坏人伦的荒唐之事在西城区是否经常有发生?”
拉瑙特眼见国王发怒,依然面不改色:“国王为何如此生气?”“法典写得很清楚,尊重各种宗教信仰,饮食习惯,婚姻习惯和丧葬习俗。”
陀阇迦怒道:“吐火罗人撰写的法典,尊重外族的婚姻习惯,但不代表就可以纵容你们败坏伦理!堂表兄妹婚嫁就罢了,直系血亲婚嫁成何体统?”“国相你来说说楼兰法典上关于婚姻的条款是如何写的?”
古里甲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你们可以娶父亲和兄弟的妻子,因为她们在大漠中孤苦无依,你们要承担起保护她们的职责。”“你们可以同时娶两姐妹,但严禁娶亲生母亲、亲生女儿、亲姐妹、侄女、外甥女、岳母。这确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丑事。”
“听清楚没有?”陀阇迦指着易德里斯下达命令:“本王判你们的婚姻非法,无效!”“你另娶别的女子,她另嫁别的男人。如果抗拒不服从,本王就将你当众处死。”
“当众处死谁啊?”门廊外突然传来悠哉的声音,尉屠耆知道黎帕那来了,扭头看见她大摇大摆地走进阖宫,无视其他人直接走到易德里斯面前问话,“怎么回事啊?才办婚礼没几日就被抓来问话?”
“公主。”易德里斯苦着脸说:“你可要帮帮我,国王要定我的罪。”
黎帕那问:“定什么罪。”
易德里斯说:“国王不承认拜火教教规,判我的婚姻无效。”
陀阇迦问黎帕那:“孩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是直系血亲,楼兰法律严禁婚嫁的?”黎帕那不以为然道:“拉瑙忒是易德里斯的女仆,所以他们只是名义上的直系血亲而已。法典上说不许娶直系血亲但并没说禁止娶名义上的直系血亲吧?”
尉屠耆听罢如释重负,赶紧挪到黎帕那旁边问:“真的?”黎帕那回答:“真的。”
原来拉瑙特是易德里斯的女仆。那么这婚姻不算非法。古里甲心里暗想着,听见陀阇迦生气地说:“就算不是直系血亲,粟特人败坏伦理的作风早就人尽皆知,本王绝对不能宽宥。”黎帕那便问:“父王打算怎么惩罚?”陀阇迦指着易德里斯大吼道:“罚他交出一百只羊作罚金!”
“呵呵,王兄。”塔卡尔领着仆人来到三间房,双手背后沿着楼梯上楼看见所有人都在,但最显眼的是正背对着他,歪斜着身子靠在桌前托着额头一动不动的伊尔法尼。“别唉声叹气的啊。”塔卡尔笑吟吟道:“听闻你好几日不吃不喝了,特意带来些酒肉慰劳慰劳。”说罢让仆人端来羊肉和葡萄酒等。
伊尔法尼连看也不看,有气无力地说话:“老子没胃口。”
“你这样可不行。”塔卡尔一本正经地劝说:“不吃不喝的,万一弄垮了身体怎么办,问题就能解决吗?”“作为王室宗亲,我告诫你必须得想开点,为了一个不懂得天高地厚的孽障活活把自己气死实在不值啊。”尼贾提坐在露台栏杆边只顾着低头把玩一串珍珠项链,“好好进食吧伊尔法尼亲王!这酒肉好歹是塔卡尔亲王的心意,你总得给他一个面子不是?”
伊尔法尼觉得塔卡尔的话有点道理,嗯,为了不懂得天高地厚的孽障折磨自己确实不值得,老子被气死了,她活得好好的,准还更嚣张跋扈,祸害她的兄弟呢。不行!只要我伊尔法尼在,孽障休想当出头鸟!于是抓起一大块羊肉狠狠地大吃大嚼。“帕丽丹在家里吗?”塔卡尔也估计伊尔法尼想开了便问起孽障的情况。
“跑了。”伊尔法尼恶狠狠地说:“老子不同意划分采邑的事情,她就撒气不回家了。”“诶呀。你们一大家子怎么不看好她?”塔卡尔捏着下巴的胡须:“万一她跟着粟特人去城外的拜火庙拜圣火入教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