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乎,很是尴尬,认为穆茜尔让自己丢了颜面,于是训斥穆茜尔说知不知道黎帕那是什么人?有脸让她去为你忙里忙外。你再这样过分,我任你被玛雅那个死婆娘如何处置也不管你了!
本王不相信有如此巧合。死尸明明另有其人,首席侍医却把本王的特征套上去,母后晕倒……陀阇迦躺靠在睡椅上,双手枕着头认真思索,头顶烈日当空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般大小的光斑。远处可以看到令人窒息的火辣的日光炙烤着本已发烫的路面。草坪虽然是绿色,但看不到一丝精神,还没有冬日那些枯黄的野草给人的感觉舒服。
“孩子,怎么了?”陀阇迦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下意识抬头看见黎帕那走回来,“又要去忙乎?”黎帕那苦笑着说穆茜尔不喝茶叶,非要喝白水。什么?一个女官。居然如此挑剔?陀阇迦听罢坐起来看着黎帕那远去的背影,出于父亲对女儿的爱护之心,自然感到不满而且是非常强烈的不满,气哼哼地说这个尉屠耆到底怎么调教身边女官?茶水都不喝,挑三拣四难道想累死我的孩子吗?
陀阇迦再也没心思享受乘凉,起身沿着林荫小道来到大厅,弯下腰,眼眸悄悄透过虚掩的门往里面探视,只见穆茜尔伸手“肆无忌惮”地在托盘里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一块糖浆炸圆子,塞进嘴里大吃大嚼,“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陀阇迦越看她这副满手满嘴沾满油腻,极其难看的吃相,越觉得厌恶:楼兰王宫里面怎么会有如此不懂礼数的女官?倒胃口,如果是在我身边侍候,不抽她几板子才怪。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黎帕那端着一个盛满白水的银质长脖壶子返回,看见站在外面窥视的陀阇迦,惊诧地问一句,陀阇迦连忙竖起食指,示意其小声点别惊动里面:“嘘。”“准备好丝巾什么的,给她擦手擦嘴。几块油炸点心吃成那种鬼样子,连匈奴人都不如!!”
黎帕那笑说知道了便推门进去奉水。陀阇迦继续躲在外面窥视,穆茜尔连喝三大杯,心满意足,再从托盘里掂糖浆炸圆子开吃,尉屠耆无语至极。“你看你的样子,有点吃相行吗?”黎帕那则试图从穆茜尔口中套出些许迫切想知道的细节:“你从宫里出来肯定知道关于那具死尸的消息吧?说来听听?”
“死尸之事。“穆茜尔用丝巾擦擦脸上的油腻,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听传闻,首席侍医声称死尸右脚拇指有疤痕,太后一听就晕过去结果被紧急送回寝宫。”尉屠耆点点头说这消息我已经知道。穆茜尔接下来说辞和艾薇蕤大致雷同:“太后苏醒以后也没说什么,直接派人去公主寝宫传话让凤卿公主去认尸。”
“哎哎哎,公主,快看,那是什么?”海珑麟和薇迪雅走到香料集市时无意发现路边的墙上贴着的那张悬重金悬赏榜,榜上一张黑衣蒙面人的画像以及几排工整娟秀的粟特文字:
黑衣蒙面,身份不明。只知为成年匹夫。此人于三日前二更左右乔装潜入民女卧房内刺杀未遂并盗走金银钱财,被打伤右肩膀后翻墙潜逃至今。苍天可证,明镜可鉴。狼子野心,天理难容。望各路英雄豪杰尽展身手;巾帼侠客大显威姿。若有义士捉拿此人,民女定赏五百金币为谢,若有隐匿知情不报者视与盗贼同罪。
“等等。”海珑麟连忙拉住一个过路的金发粟特男人询问:“请问这张榜怎么回事?”对方无可奈何地回答:“巴塞木家的姑娘急着抓贼可是迟迟没有线索所以没人敢揭榜。”
海珑麟又问:“谁急着抓贼?”
男人回答:“黎帕那。”太好了。海珑麟顿时欣喜若狂,走到墙边飞快地将赏金榜扒下来,“没谁敢是嘛?我敢!”很快消息在西城区传开,“有人揭榜,有人揭榜!”
黎帕那尚不知集市发生的事,听罢穆茜尔的话沉思片刻,“太后如果当着众人的面认定死尸是国王的话,为什么要让凤卿公主也去认尸呢。”尉屠耆叩着案面说只有一种可能,穆茜尔问是什么他却避而不答,反问道,“其他人当时什么回应?比如说父亲?国相?索芒亲王?还有桑古伊亲王他们?”
“哎呀。王子。这个问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穆茜尔苦笑道:“我又不是匈奴夫人,吃饱了撑着跑去阖宫瞎晃悠呢?!”尉屠耆心想看来得亲自回宫探探情况才行。“诶。王子。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穆茜尔突然眼珠子骨碌转几下,望着尉屠耆满脸诡秘地说。
尉屠耆漫不经心地问:“还有什么事?”穆茜尔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说:“你记不记得上次假请柬的事?凤卿公主企图用假请柬陷害安归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惹恼太后惨被禁足?其实这里面有猫腻。”与此同时看门人莫森依然头靠门框横躺在地上,手里将过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手抱着酒壶边喝边哼小曲儿突然听见街坊兴冲冲地跑来报信:“巴塞木家看门的。巴塞木家看门的!”“有人揭榜了!”
莫森惊得跳起来,“什么?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她……”街坊转身指着不远处将赏金榜卷成筒子握在手里,得意洋洋朝府邸大门走过来的海珑麟和薇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