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喜欢消遣不假,但何曾做过这些荒唐事!感觉受到恶意侮辱的安归气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炸开,仰起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咆哮如雷震耳欲聋,“谁在胡乱散布流言!把斋普尔干过的那些丑事扣到我头上来!看我不割了他的臭舌头!”
蒂亚妲吓了一大跳,从来没有看见过安归发这么大的火,他的脸变得像蜡一样的黄,嘴唇子发白,头发在一颤一颤地动,全身都在剧烈发抖。“王子,你别发火,冷静冷静,”她慌忙站起身好言安慰道,“待明日我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安归沉默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冷静下来, 叩着桌面笑得很奇怪“我知道是谁搞的鬼。”蒂亚妲问是谁,安归冷冰冰地反问她:“尉屠耆不在家,还有谁这么大的胆量嚼舌根子?!”
蒂亚妲惊愕地问是不是穆茜尔?安归尚未来得及回话,寝宫大门被推开,他看见国相古里甲带着若干随从闯入寝宫劈头就问:“摄政王长子安归何在?”
安归连忙起身前去迎接弯腰行抚胸礼:“国相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古里甲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后,板着脸极其严肃地盯着安归片刻便开始模仿童格罗迦的语气,“特奉摄政王之命前来审问。”“ 逆子安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设计绑架国王,然后把国王藏匿在何处?”
安归听罢差点跳起来神情激动地喊道:“你们问我把国王藏在何处。我怎么知道?”“敢情还真把我当成绑架国王的真凶不成?”
古里甲不为所动,继续模仿童格罗迦的语气审问:“逆子安归。你要想清楚,事到如今还在做白日美梦,拒绝交代国王的下落?”
“国相,国相!”蒂亚妲不忍眼看爱人遭受不白之冤,急切走上前为爱人辩解:“王子是冤枉的,他并没有绑走国王,是真的。”她边说边抚摸心口,信誓旦旦道:“我敢以我的人头担保,王子确实是冤枉的!!”
古里甲厉声问:“要你的人头何用?证据呢?”
证据……我哪有啊。蒂亚妲面色如土,哑口无言。古里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旁边发愣的安归一眼,心想既然拿不出证据哪怕是侍妾的话也难逃袒护之嫌疑,统统不可信。
“摄政王有旨!”古里甲从身后拿出一张黄色的羊皮卷大声宣读:“我童格罗迦自王兄陀阇迦遭遇汉人攻城被俘之劫。受王族委托担任摄政王代理政务,唯逆子安归亲近邪僻之人不听仁义,疏远兄弟,狼子野心,一点微细的善行都没有,沉吟酒色,日夜不停,狗马之乐没有节制。……前前后后这样的罪恶过错日积月累。发展到觊觎王位,实乃父不教子之过。我实在愧对楼兰臣民,出于维护楼兰王室的名誉考虑,现宣布将逆子安归软禁寝宫思过,另拘捕所有门客交由太后处置直至找到国王或新王登基之日再做发落!”
“大王子。别怪老臣多嘴。”古里甲宣旨完毕,合上羊皮卷望着原地石化如塑像的安归叹了一口气,缓下语调,好言劝说:“你再这样胡闹下去……待日后找到国王和新王登基,你父亲还得考虑亲王家业继承的问题。好自为之吧。”
“哎呀呀,大将军。你看。”笺摩那连夜赶往王宫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典狱长费塔哈跟在他后面满脸焦灼地说:“大王子收的那些门客全部审过了,这帮人都不承认从中作梗绑架国王,还口口声声为安归王子喊冤,这该怎么办呢?”
“去和摄政王谈谈。”笺摩那头也不回地说:“如果安归真是冤枉的,强行把罪名加上去可不好,毕竟安归是他的亲儿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阖宫门口恰好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你下令软禁安归?怎么可以?童格罗迦,安归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可以凭借一颗莫名其妙的宝石就定他的罪?”
“安归已经承认了宝石是他的。”童格罗迦淡淡的回答令站在门外的笺摩那发觉不太寻常。若是平时,其对妻子说话的态度一直都是相敬如宾。而今日,特别冷淡。
“虽然他给出的解释是戒指弄丢了但依然不能排除嫌疑。理由有三:第一,他确实收有门客,第二,他与粟特人之间早有过节。 第三,我说不出口。”
“玛雅,你是一个懂规矩的人。你应该懂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没有圆满解决,我没法向母后交代。待日后王兄回来,我更没法交代。”
“圆满解决?你打算怎么圆满解决?清理门户直接给自己的儿子定罪吗?!”
“你以为我想给这个逆子定罪?不是我,是母后!”“王兄失踪至今,母后一直愁着抓不到幕后主谋,这个逆子倒好趁机跳出来怂恿我谋朝纂位。 我起初搞不明白他究竟有何目的,如今才明白原来这个逆子一直都惦记着他那个身世秘密。再联想到王兄离奇失踪,让人不怀疑他都难……如此胆大妄为,自己找死把尾巴伸出来让别人抓,还连累我这个当摄政王的父亲!”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只凭一颗宝石认定他绑走了国王。”
“你跟我辩解没用,跟母后辩解去。是母后说他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