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如璀璨的玫瑰凄静地绽放着缓缓渲染就出一片瑰丽的月牙,又像一条蜿蜒的红蛇,顺着衣襟劲蹒跚爬动,缓缓滑向死神的舌尖仿佛饮尽温热的葡萄酒慢慢品味着绝望的灵魂最后哭喊。
张宴萧抬头看见远处丘头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一群不速之客:身材高大而粗壮,头戴皮帽,胡须浓密,颔下仅有一小撮硬须,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带两端都垂在前,弓箭袋系于腰带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系于腰带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
啊,匈奴人!真是祸不单行,刚刚躲过沙暴又入虎口!“应该杀那个擅闯西域的汉人才对,女的带回王庭犒劳大单于。”匈奴士兵迷惑不解地问。
“西域各国每年向王庭进贡的美女也不少了。詹师庐大单于会稀罕吗?”僮仆都尉垂下拿着□□的手,望着倒在汉家少年怀里的楼兰姑娘冷笑道:“不缺这一个。”原来僮仆都尉等人同样也是刚刚躲过沙暴就发现了被风沙掩埋的汉家少年以及向其奔来的楼兰姑娘,他立马拿起□□朝楼兰姑娘的心□□了一箭:“通汉者,必死。”
匈奴人用的箭可不一般,其准头高射程极远杀伤力极强,箭头用锋利的金属或坚硬的动物骨头做成而且通常还在作战前事先将箭头沾上马粪,许多被这种脏箭射伤的人很快会因感染脓疮而送命。他们才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他们只在乎西域这块土地是匈奴独享的粮仓,金库和后马厩,他们不会允许汉人出现在西域,至于进贡的女人在匈奴人眼里也不过是随手可得的玩物罢了任意打骂□□、弄瞎眼、砍四肢、捆绑折磨或当礼物送人根本无所谓。
张宴萧噙着仇恨的泪水,脑海里浮现初匈奴人数次冒犯汉朝边境所犯下的累累暴行:他们肆意屠杀无辜百姓掳掠妇女儿童,酿成城邑内哀鸿遍野,巷子都被尸体堆满连天黑走路都是踩着尸体……
阿母请原谅孩儿不孝。孩儿虽然很想回去长安,可也许,回不去了。
张宴萧觉得自己和楼兰姑娘手无寸铁势单力薄,几乎没有从匈奴人手里逃脱的可能,于是开始做最坏打算:若有来世我一定要效仿骠骑将军把匈奴人全都杀光!
他紧紧搂着黎帕那温热的躯体不放手生怕一旦放手她就会被匈奴人抢走活活糟蹋去:善良的美丽的姑娘啊黎帕那,若有来世,我希望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
僮仆都尉冷笑道:“让她去死。谁也走不出大漠!”此时失血过多的黎帕那在张宴萧怀里气息渐微弱只留下被吹散的苍白容颜和被沙尘埋没的记忆——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火烧云似一团团烈火,簇拥在落日身边。秋风小心地吹着似怕破坏掉这深秋的萧瑟荒凉,吹在身上冷冷的。
落日的余辉下,又一个健壮的金发青年扛着一条打磨得发亮的耕作工具,另牵着一头又大又壮的毛驴,身后跟着一个浓密长发,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在回家的路上奔走。那男人、那毛驴、那小女孩似乎还在眼前唱着、笑着、奔走着。
“父亲,等等我——”
“黎帕那,当心——”
小女孩拔腿意欲努力追上前往越走越远的父亲,脚边不经意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失足摔倒,下巴传来阵阵疼痛,泪如决堤湿润了双眼……她抑制住泪水望着落日余晖星星点点地照着父亲健壮的背影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黄昏的路上,凉凉的风在落日衬托下秋色枯黄簌簌纷飞翩然起舞与枝干告别,是那样的不舍……父亲……我对你的想念正像那些依恋着胡杨的叶子,想着想着,眼角的泪水就不禁潸然而下。
父亲,你的脸庞萦绕在我眼前,每每让我夜不能寐。父亲,每当我想起你,我多么希望可以重生,拉近我和你的距离呀!
“黎帕那!”多么熟悉,多么亲切的声音发自天空。啊,是父亲,他在呼唤我呢!小女孩破涕为笑,忍痛爬起来试图寻找父亲的身影,眼前却突然天旋地转,仿佛自己成了宇宙中心……夕阳,小路,胡杨林……所有的东西都围着自己快速地旋转,根本不敢睁开眼。
“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过又在瞬间化做虚无,历经一片黑暗之后,心中的曙光盛放开来。迷离的眼神逐渐离开那些未知的幻影,眼皮缓缓地张开,视线回落到了落日的余晖之中那些景象一下子飞散开与梦境一起消失了。滚烫的风掠过苍白的容颜,昭示着又回到真实的彼岸。双眸间不易觉察的狡黠异彩的流动,苏醒在流逝的虚幻之后。
苍茫暮色给连绵无垠的沙丘涂抹了一层忧郁凝重的昏黄。晚霞正在渐渐黯淡下去几缕破碎的云丝被烧得通红后又仿佛随着沙漠粗糙而夹着尘沙的戈壁大风吹得骤冷,云丝变得象一块冷却后的生铁在青黑中镶上了一层红边,使干燥的大漠更显得荒凉而凄惨呈现一派壮观的悲怆。
匈奴人又杀了我一次。我也以为自己会死可我完好无损。咯咯咯,高僧说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汉家少年悲愤激昂的声音夹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