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漓贴心地方形毛巾放在火盆旁,又将宋小乖轻轻放在上面:“在屋里取暖,我出去看看,别怕。”
宋漓话音刚落,院外便有声音从大雨中传来:
“请问屋主人在家吗?”
是男子的声音,听上去与宋漓一般大。
宋漓开门,见院外男子浑身湿透好不狼狈,急忙撑开屋檐下的油纸伞。
“这般大雨,快来避避。”
男子也不客套,大步跑至屋檐下避雨。
“在下沈舟,游经贵地,突遇大雨,多谢公子相助。”
沈舟顾不上湿透的衣裳,笑着抱拳答谢。
倾盆而下的雨掩盖了后院惊慌的牲畜声,宋小乖见了沈舟,默默将脑袋埋进毛巾。
“沈公子不必客气,外面风大,快进屋取暖。”
沈舟点头,身子侧向一旁,将衣裳上滴答的水拧了。
宋漓视线落在沈舟腰际处的葫芦上,目光一沉,语声疏远:
“沈公子哪里人士?”
沈舟用力拧着衣摆,雨水哗哗落在地面。
“云州人士,不过我常年游历在外,鲜少回去。对了,尚未请教公子贵姓?”
“免贵姓宋,宋漓。”
“多谢宋公子收留。”沈舟拍了拍褶皱的衣裳,准备进屋。
宋漓横跨一步,挡在门口,声音清冷,继续问道:“云灵派弟子?”
沈舟一顿,神色也认真几分,随即笑道:“宋公子好眼力 。”
“好走不送。”宋漓毫不客气直接赶客。
听宋漓这般反应,宋小乖不由得伸出脑袋朝门外望去,奈何宋漓身子完美遮挡住她的视线,什么也没看见。
这场雨落得实在太大,屋顶青瓦啪嗒作响,山上溪水翻涌而下,院中也有了积水。
甚至连院中的枯树根被大雨冲刷得显露出来,沈舟正是疑惑,忽然余光瞥见院中某处,不顾大雨径直走至枯树根旁,确认树下之物后惊道:
“我道宋公子何故反常,原是表里不一、装腔作势的弑杀之徒!”
宋漓看了眼树下形状不一的枯骨,从容道:
“山中多凶兽,更多蛇鼠,沈公子莫要大惊小怪。”
山中常年下雪,院中多是积雪,此时遇上如此暴雨冲刷,原本埋葬在院中的枯骨逐渐显露在二人眼前。
沈舟指着满地枯骨,质问道:
“所以你便将其全部杀害,埋了满院枯骨?”
宋小乖惭愧得低下了头。
当年她脑子抽筋,哪怕是过路的野兔、下山的蛇,除了宋漓,其余活物一个也逃不掉。
因此事,宋漓气得三天没给她捉鱼吃。
宋漓说,万物有灵,不可亵渎,更不可随意伤之杀之。
宋小乖望向院中二人,那沈舟应是个捉妖师,腰间葫芦大抵是收妖法器。
许是宋小乖目光过盛,或是沈舟极其敏锐,他的视线突然投向她,一时四目相对。
在沈舟略显诧异的眸光中,宋小乖倒是生了几分疑惑,为何觉得他有些眼熟?
“缘由如何,皆是宋某家事,无需向沈公子解释罢?”
雨似乎小了些,方才压顶的乌云也瞬间消散,反倒隐隐露出了残月。
沈舟走近,看着面前寸步不让的宋漓,愤愤道:
“宋漓!我原以为你是个善良人,起码懂得万物有灵,这些生灵何其无辜,要遭你这般残忍对待!”
沈舟毫不客气挥手将房门全开,指着不知所措的宋小乖向宋漓骂道:
“动物生来怕火,你竟将猫绑在火盆前受烈火炙烤,宋漓,你这心肠比妖可怖!”
说罢,沈舟便上前要将宋小乖抱离火盆。
不料宋小乖张口便咬在他手上。
“小乖!”宋漓惊呼。
宋小乖瞥了沈舟一眼,便得意地跳上了宋漓怀抱。
居然敢凶宋漓,她见一次便咬一次。
宋漓见沈舟手上的牙印,道歉道:
“抱歉沈公子,小乖她害怕生人。”
沈舟看着手上牙印周遭转瞬即逝的黑气,又转身看向宋漓怀中的宋小乖,不知何时右手已搭上了腰间葫芦,好意提醒道:
“宋漓,它身负戾气,并非寻常家猫,乃是嗜血妖物,你快离她远些!”
宋小乖抬头望着宋漓,不敢吭声。
宋漓摸了摸她脑袋,耐心解释:
“沈公子误会了,小乖心性大改,待人温和,并非你口中的妖物。”
沈舟见宋漓油盐不进,只说道:“我亦知妖分善恶,可这猫妖显然戾气未消,这般想来外面满地枯骨是它的杰作罢?宋漓,它早晚会被戾气所控,成为嗜血妖物,届时你如何护得住它!”
沈舟抬手一抛,腰间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