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长叹一声,最后还是任劳任怨踏入月土。
我才没有心软,我只是要完成我的复仇,比如,哪怕是月族要覆灭,那也该死在我的手中。
无论是我那个愚蠢的弟弟,还是同样天真的兄长。
怀着复杂的心情,火狐夜麟飞快赶到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入目是飞沙走石,伴随着熟悉的气势,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正被罗喉单方面暴打。
火狐夜麟心中一紧。
现场不见苍月银血身影,以他负责性格,除非战死,如何会留幽溟一人独对罗喉……在这个可能出现之时,火狐夜麟忍不住攥紧拳头,望向战场视线骤然冰冷。
罗喉察觉到一股气息将他锁定,比眼前这个所谓的月王来得强悍,随手挡住幽溟攻击,罗喉刀气一扫,便将暗处潜伏的身影击落。
隔着面具,他亦读懂对方身上的杀意,罗喉不知彼此何来的仇怨,但他也不在意,总归都是被扫落的杂草。
火狐夜麟看着眼前对他来说陌生的罗喉,摘下云间烟火的温和表象,此刻的罗喉终于有了传言中暴君的气质,狂放的魔力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而他横刀立马,宛若立于人世的魔鬼,要将红尘翻覆,令众生沉沦。
火狐夜麟只是随手从地上唤来根银枪,抬手挽了个枪花,枪尖直指罗喉,杀机盈沸。
罗喉读懂了他的挑衅。
“胆识不错。”
计都换了个方向,罗喉迈步朝他走去,幽溟惊疑不定于来者身份,同样动作很快到他身边护持,“无论你是谁,此处……”
“滚开!”
话未说完便迎来火狐夜麟一声呵斥,“只会碍手碍脚的废物,你最好滚远点,否则我先斩了你。”
幽溟因这话停住脚步,面上闪过无措,罗喉冷漠看着这笨拙的把戏,如此幼稚,却又如此熟悉。
“月族没有逃命之王。”
幽溟面色青白不定,对此却格外坚持,在火狐夜麟不远处站定,示意自己与他共迎罗喉的决心。
火狐夜麟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蠢货,紧攥成一团的胸膛不知何时通入了空气,只握枪的指节越发用力。
罗喉,罗喉,火狐夜麟很确定,除非是全盛时期的初昭在此,否认他拦不下这位暴君。
但他的视线绝无半分退缩。
苍月银血赶来就是这番一触即发的局势,目光落在戴着面具赶来的火狐夜麟身上,忍不住脱口而出,“火狐夜麟,你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火狐夜麟猛然转头,入眼是苍月银血惊喜目光,他不知道,自己眼底是与他相似的愕然与喜意。
“你……”没死?
压住差点出口的话语,火狐夜麟移开视线,开始庆幸面具实在有用,足够掩住他的失态。
眼前明显不是叙旧之时,苍月银血冲幽溟点点头,将取来的东西朝罗喉方向示意,“武君来此有失远迎,但在动手之前,可否先一观此物?”
他将一块令牌扔过去,罗喉随手接过,只一眼,便让他眼神顿住。
“从何而来?”他声音低沉问道。
苍月银血回忆着前任月王所言,“那是云……是天都少君留下的,说是,只要武君见到它,自然明白。”
其实原话是放月族一条生路,那个风雪加身的女子取走头颅时,前任月王尚且存世,曾经的挚友隔着误会与生死,为各自立场对峙,结果是先王放任她带走旧物,而她留下这一枚令牌。
“不过一个叛徒……”
罗喉摩挲着令牌,令牌上君字隐约可见,这让他到底还没下决心捏碎,而是小心收好,“那个叛徒在哪里?”
苍月银血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叛徒”所指的身份,云曦月吗……
“她死了。”
火狐夜麟抢先开口,望着罗喉面容一字一句道:“云曦月早就死在江湖争斗中。”
“……某种意义上这么讲没问题,但是你确定他会信吗?”
听火狐夜麟讲述着的初昭真心发问,她是不在意被咒死,但问题是,面上闪过纠结,初昭还是道:“据我所知,初昭这个名字,是他所起。”
她可以明白火狐夜麟保护她的意图,但初昭这么大的名头,罗喉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撒谎。
火狐夜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闻言面色扭曲起来,嘴硬道:“那可不一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你背叛了他,说不准就记不清这件事。”
“也是。”初昭点点头,“真可惜,我还以为他能记我些好呢。”
叛徒,叛徒,初昭垂眸,无声重复着这个称呼,想到那些传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火狐夜麟察觉她不太美妙的心情,明明前几天还是颇为和睦的相处,一转眼被视为叛徒兵戈相对,他见识过她为了护住罗喉不惜代价,便不忍去揣测听到这样的评判后她是何感想。
还是初昭自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