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与蛇(1 / 2)

大概真的是再无顾忌,初昭此刻心态非常淡定,一点都没有常人面对死亡的畏惧,稳到了甚至有些皮的程度。

大半夜不睡觉盯着天不孤缝尸体也就罢了,手里抱着失而复得的武器,眼里还盯上了他的竹林。

“真的不能借我一支吗?”初昭遗憾道。

天不孤敷衍笑笑,就差没不顾风度送她一个白眼,刚告别了天狼星的伤感还来不及发酵,转头就见有人把黑手伸到了竹林中,据凌烟阁那位所言,某人热衷于砍竹子做箫,几百年下来手艺绝对没话说。

但这也不是你祸害我家竹子的理由。

天不孤寒着脸把人拎回屋,转身见侠肠无医静立,已然在风雪中等待良久。

“久候了。”他敛容挥袖,气度宛然,早没了在初昭面前的气急败坏。

“风雪有心,便无倦意。”侠肠无医善解人意道:“倒是你,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个闹腾的病人。”天不孤引他进入其他屋中,平声静气道。

“为至邪行医,因极恶施救,这是你的宗旨,但践行路上任何的需要,都可以向吾提出。”侠肠无医视线在竹梢挂着的木牌上扫过,又多了几个声名赫赫的大恶人,当然,侠肠无医也在其中。

死神天敌天不孤,身为医者性格怪异,偏爱救治各类罪大恶极之辈,甚至不需要对方请求,也会主动出手,期间难免有些心性不良恩将仇报之辈,但,“天不孤能救亦不避杀,入得千竹坞,自然该守规矩。”天不孤寻出酒壶,轻描淡写话中却是难掩血色。

侠肠无医哂然,这倒不是大话,若没有这份能为,又怎么值得他几番示好。

“倒是吾多虑。”

在血榜消息纷纷扬扬之时,侠肠无医拜访天不孤自然不只是叙旧,作为目前血榜幕后的“权倾天”,他来见血榜第一人,为的自然是眼下武林事,可惜天不孤态度一如既往拒绝,即便将他留下,也察觉不出几分真心。

三分愠然积蓄心怀,十里烟岚难以入眼,侠肠无医独立江畔,最后甩袖离开原地,胸藏不甘。

他就是回到千竹坞时遇见初昭的。

千竹坞就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不碰面是不可能的,侠肠无医明白天不孤的底线,自然不会刻意探知他之病人情况,初昭对活人不感兴趣,千竹坞又长年累月不是雪就是雨的,于她这种对雨雪深恶痛绝之人来说,自然是蒙头在屋,最多是无聊了出来晒晒月亮。

但既然撞上了也就撞上了,初昭无可遮掩,亦无与之交谈的欲望,加之断风尘的缘故,她对这种表面风度淡然之辈一向不感冒。

于是头也不点,视线扫过如风掠竹影,青衣便无声无息消失在竹林郁郁中。

侠肠无医脚步却扎在原地,不甘散作恍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自觉的动作,害怕被发觉般迅速抽离。

“云苍陵。”

那声音极轻,轻不可闻,却印在他心中不可忘却。

*

“你见到她了。”

天不孤看了眼侠肠无医,后者往常的淡然中夹杂几丝微不可查的忌惮,很浅,却是真实存在,循方向察去,正是初昭刚离开的路。

“是。你可知她的身份?”侠肠无医谨慎道。

“当然。”天不孤应道,只不过心中有些存疑,若是初昭,以她在江湖中行事,认出她不足为怪,只是忌惮这种情绪……

“云苍陵……无论你为何救下她,无论你对她有多少了解,小心她,她绝不是表面这般无害。”得到肯定答复,侠肠无医再不掩饰对她的警惕,第一次面色凝重起来,“那是一条毒蛇,救她的风险,可能比你所想更高。”

“吾不是农夫。”天不孤手下动作不停,虽然对侠肠无医将她比作毒蛇颇有想法,外表却是丝毫未露。

“当初西武林那位暴君亦非善类。”

“哦?”西武林,天不孤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暴君,那不是更加有趣。”

“有趣?一手教养长大的义女,带领叛军推翻了他的统治,弑亲逆伦已是罪过,更何况罗喉虽暴虐无道,独独对她无人能指责一句不善。一个少失怙恃的孩童,育其生,授其武,传其位,到头来一代枭雄,反死于至亲至信之手,岂不是世事拨弄可笑。”

“既名暴君,大义灭亲亦是道理。”天不孤慢条斯理道,背叛者,哈,这就是枫岫主人所说麻烦的缘由吗?

“当然不止。若仅仅是如此,一句正义的名声也还担得,云苍陵最为人诟病者,便是在罗喉死后再次背叛正道诸人,重造血海杀孽,群情激奋,尸骨成丘。此后每次出现在西武林,必然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江湖重要的是什么,是道义。

道为正道,义为恩义,可云苍陵却同时背叛了两者。

为子,她弑父逆伦,是为不孝;为臣,她亲率起义,是为不忠;为友,她屠戮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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