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曲知月眼眶红通通的,又落下了泪。
临到嘴边的狠话通通咽了下去,一贯铁石心肠的他心先软了下来,“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你也不想让旭婶子和程爷子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他们该多伤心啊。”
他的声音冷清清的,带着几分温柔和哄人的意思。
“他们肯定希望你能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曲知月没回话,而是垂下了眸子,挡住了大片红晕,余光中偏见你被踩烂的蔬菜和鸡蛋。
那全都是曲知月爱吃的,就在前几个时辰,老两口子在屋内商量着一些事情,曲知月则在另一间屋子。
她看到旭婶子将钱袋里最后几文钱塞给程爷子,让他去买一些曲知月爱吃的菜
并一一嘱咐着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还要注意买一些补充营养的食物,给江辞调理身体。
那可是他们最后的积蓄啊!
曲知月当即不同意却讲不过旭婶子,被她三言两语堵了回来,他清清楚楚记得是一共七两银子。
她拗不过旭婶子,只好待人离开,将自己还算值钱的一个发饰塞进了钱袋里,她不想老两口子太辛苦。
既然选择了当他们的女儿自然要让他们享享清福,可是老天爷似乎看不惯这幸福,硬生生的再次剥夺了曲知月的幸福。
曲知月终于再也没有勇气与力气,倒了下来,被林萧箐稳稳接住。
她在温热的怀里失声痛哭,就像被抛弃的那年寒冬,她缩在墙根抱腿痛哭。
***
另一边。
“哎呦,小少爷,你就别添乱了。”
“我?添乱?!”
“不是,不是。”尚湘书解释道,“这道心坎就只能靠她自己能跨过去,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而江辞却耍起了脾气,捂着耳朵坐在一边,我不听我不听。
心里却想起了池陌彦刚刚杀人的情景,他没想到短短几年没见,这人倒像是变了个人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就连旧情也不念,还不时对他踢来踢去,差点要了他的命。
不过说来也是,谁会记得一个对自己不友好的人?
江辞儿时,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而池陌彦就是他在大雪纷飞上元节捡回来的,父亲见他身体还算硬朗就收为杂役,干着一些粗活。
但后来,江父开始培养这人练武,江辞没少趴在院墙上偷偷看,但江父不允许他学武术,也就是那时开始针对池陌彦。
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泼水,绊人,推入池塘那都是日常。
江辞一想到儿时犯下的事情,就想跑过去给自己一耳光。不是你平时惹他干嘛?现在好了说不准下次见面就要活剥了他。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几人将尸体处理干净后,便在后山挖了个坑。将两人安葬前,曲知月将那钱袋里的首饰,拿了出来,插在旭婶子黑白相交的发鬓间。
将人埋葬后,曲知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用尽了自己全部力气,“爹娘,女儿不孝若有下辈子我还要做你们的女儿。”
林萧箐几人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几人分别道了几句临别言,便起身准备离去。
寂静山野间,传来一道,异样声音。
池陌彦双手拍着道,“真好母慈子孝啊,可惜阴阳两隔。”
他说话都间隙,眼珠子转了转,视线停留在江辞身上,转而温柔笑道,“阿辞,太好了你没事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江辞却不乐意了往后缩了起来,顺势被尚湘书护在身后。
我嘞个豆了,他不会想要我命吧!
池陌彦见尚湘书将人护在身后,面带不悦。
尚湘书:“你害死了旭婶子老两口还不够,还想继续害别人?”
池陌彦只感觉他说的这话莫名其妙,他怎么会害江辞呢!真是可笑至极!
然而一直未出声的曲知月,从地上起来,转身面对还要继续行动的人,心中的悲凉尽数被愤怒掩盖。
“池陌彦,我今天要让你血债血偿。”
“让我血债血偿?”池陌彦笑了,好似听到什么极其可笑的话。
自从他当上了指挥使,还从没见过如此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
“那要看看——”池陌彦戴上黑丝的手套,嘴角向上扯着,说话时带着疯狂,“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脚部微蹬,顷刻间像射出的剑般快到惊人,拔剑砍来。
同时,高喊的声音从池陌彦身后传来,曲知月来不及思考拔剑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