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是奴的错,奴决断有误,请殿下责罚!”
蓝衣女子向前躬身,随后双膝跪地朝眼前人请罪,与大梁人装扮不同的是,她的双眼处蒙上了白色丝带,两条金色的纹路顺着丝带划到下颌,看着神圣又诡异。
面前的男人赶忙起身,温润的嗓音略带急意:“天算这是做什么!我心知你是为我着想才出此下策,云深怎能责备天算。”
谢逸将尘息拉起,无奈道:“天幕的人办事不力,辜负了天算的意愿,纸鸢,你怎么能如此冒失。”
一旁跪着的纸鸢低头:“回殿下,属下刺杀未成功,愿以死谢罪。”
尘息眸光微闪:“那位莫知武艺高强,虽然他与苏韵经常相处,可苏韵总有落单之时,你们大可趁着四下无人杀掉她,此次行动确实不妥。”
她从袖口处翻出一枚玉签,放到谢逸眼前:“殿下,这次奴的擅自决策,事出有因。”
谢逸注视着玉签上的判词,瞳孔收紧:“昭无活水,其子归梁,莫观表象,命运无常……”
“这,这判词是!”谢逸慌了神,他错愕地盯着尘息,迫切寻求一丝答案。
尘息略带自嘲地苦笑:“殿下,我们初来上京城时的判词是‘若不孤行尚有生机’,但昨日的判词变成如今这样,奴为您连算十五卦,还是一字不差。”
“昭无活水,其子归梁……这就是说,我们复国没有希望了?”谢逸双眼溢满了绝望,这么多年的筹划与心血被一道玉签击溃,带给他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殿下别伤心,奴还算出,苏韵的命星与殿下的命运关联,只是其中的联系如同浓雾,太过模糊,奴实在看不清。”
她顿了顿接着说:“她的命格太煞,从殿下与她相识后的经历来看,这层联系很大可能是我们复国的阻碍。”
谢逸想到那个一脸匪气的女子,郑重问道:“天算以为,云深该做些什么。”
回应他的便是一只架在脖子上的手:“斩草除根。”
见谢逸眼神逐渐坚定,她沉声道:“殿下,重振大昭道阻且长,当年梁国屠尽宫门,您也流落在外险些失踪,如今新皇登基正是大昭百姓水深火热之时,为了先皇和子民,您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殿下切不可因儿女情长误了复国大计。”
谢逸解下腰间的羊脂玉佩,顺手丢给观棋让他自行处理:“天算放心,苏韵蛮横无礼,贪财好色,云深绝不会痴情于这样的女子,她是赵阙的钱袋子,苏韵死了,对我们掏空梁国实力大有益处。”
尘息松了口气,微微颔首:“愿殿下早日心想事成,再无烦忧。”
悬挂着红灯的酒楼内,飘出缕缕饭菜的香气,小二端着盘子穿梭在各处桌椅间,上菜声此起彼伏。
“阿韵阿韵,听说你又遇刺了!气色这么差,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赵阙围着一脸茫然的姑娘打转,神态与保护小鸡的母鸡别无二致。
苏韵被他转得眼睛花了,扶住他的身形:“我要是有事还能站在这和你吃饭吗?我没事,最近在查那个凶手的背后组织,那人是个忠心的,受了酷刑也不肯招。”
赵阙面色平静:“送到我这里吧,除非他受审时灰飞烟灭,不然就算是死了也能挖心掏肺,抽筋拔牙,骨髓油一点点挫出来,我不信没有证据。”
见识过赵阙的审问手段,苏韵对此深信不疑,反倒是他镇定自若地吐出了很可怕的话。
二人落了座,小二殷切地递上菜折,赵阙点了几样家常菜,翻着面:“今日这顿饭我请,算是对你的慰问了,想吃什么?”
苏韵微笑着冲他翻了个白眼:“别装,这酒楼的老板是我,我看他怎么收这一桌的钱,还是老样子吧。”
赵阙挑了挑眉,对小二道:“再加六个卤鸡腿。”
他揶揄地望着对面玩辫子的姑娘:“你说你啊,好歹也是名动上京城的苏大商人,有钱吃什么不好,怎么顿顿吃饭都吃鸡腿。”
“吃鸡腿怎么了?贫苦人家能吃上鸡腿就不错了,我们嘴里省出一点就能多救一个人,在乡下的日子你难道忘啦?当初是谁为了吃一口肉……”眼看着苏韵越说越起劲,赵阙狠狠咳了两声,强行打断她。
“小姑奶奶,给我留点面子。”
“哼,不许再讲我了,有嚼我舌根的工夫早就把西北商道批了。”苏韵捧着茶碗,稍微抿了一口茶水,便苦得五官都皱了起来。
赵阙笑而不语,他故作神秘地翻出一支明黄色的令牌,在苏韵眼前晃悠。
看清了他手中物件,苏韵的眼底掠过惊喜之色:“是出使令牌!赵阙你!你是不是!”
手持令牌的他眼中笑意更甚,点头道:“是。”
“啊啊啊!我要去商道了!我可以去西北做生意了!”苏韵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清澈的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红晕爬上了脸,她起身高举着双手,一蹦一跳地在整个房间里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