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林缚从茶馆出来后,关于窃贼的踪迹就断开了,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严密探查那套夜行衣方位百里的地方,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距离公主给你的时间可只剩下一天了啊!”化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林缚见了就恼火。
“你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不在公主身边待着,老往我这里跑是几个意思?”
化春道:“呦!你这是找不到窃贼就把火气往我身上撒是吧?护城副将,啧啧啧、就这实力?。”
林缚走近抓住他的领口:“想找事?”
窃贼踪迹难寻,他已经够烦的了,实在没有耐心再跟这人扯嘴皮子。
化春显然知道对方似乎真的恼怒了,他伸手打掉林缚的手,低头整理着衣领处的褶皱,道:“公主的意思,让我协助你。”
“不需要。”林缚丢下这话就走了,化春一副看不惯对方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跟了上去。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只是做好公主交代的事。”
走了一会,化春发现不对劲,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唉?这不是去公主府的路吗?你去那干嘛?”
“总归不是去告你的状。”林缚没好气的说道,一把推开了化春。
林缚此次去见公主,为的是将自己心中的猜疑全盘告知公主。他一直坚持窃贼一定没有出城,而唯一发现的踪迹就是在城西屋顶上的夜行衣,他昨夜特意以夜行衣为起点勘察的几条路线中,那间茶馆都不可避免与忽视。
“所以,你是希望我去范府探探你口中那位医士的虚实?”赵昧坐在石桌旁,正用锦帕擦拭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眼罩。
林缚低着头:“是。”
一旁的化春忍不住开口:“林缚,你现在脸皮都快赶上城墙的厚度了吧?你竟然敢让公主替你做事?”
“总比你只会阴阳怪气的帮倒忙,要好很多。”
“林缚!”化春瞪着他,刚不是说好不告状的吗?
“好了,你俩见面能不吵吵吗?”赵昧将锦帕铺平,又将眼罩放在上面,这才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二位。她的脸颊在日光的照耀下白润透亮,左眼的淡红色眼眸闪着微光,像一颗罕见的红宝石。
林缚和化春在看见这只眼睛时,都下意识低头避开,这似乎成了二人目前为止唯一的默契。
“你的提议我允了。”
—
晚间,范府内院正东边的厢房内,范世诺正在给范老夫人揉腿。
范老夫人年六十九岁,鬓发花白,脸上是长年病态的蜡黄肤色,虽然近些日子身子渐渐好转,可毕竟是身子病的太久了,身子骨又不如从前,想要一下子调理好也不是易事。
“世偌,累不累啊?我瞧着这天色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范老夫人有些怜惜的看着面前的孙女,自从袁医士说了她还能像正常人一样下床走动,她这位小孙女便每天得空就跟着袁医士学习通经活血之法,夜夜睡前都会来到她的房间为她按揉一会。
“祖母,我不累,我再给您揉会。”
范世偌一边揉着,一边时不时看向屋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范老夫人看出端倪,笑着打趣:“我看世偌替祖母揉腿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在等袁医士吧!”
被看穿的范世偌突然脸红了起来,她找补说道:“我等袁医士是有事请他帮忙的。”
范老夫人“哦”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的。范世偌只好继续开口:“今日公主递了话,说是明日要来府上看祖母,我寻思着让袁医士也看看公主的眼睛。袁医士医术那么厉害,或许真能有法子治好呢!”
范老夫人闻言点点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今圣上广纳医士之才,为的也是给景言公主治病,若袁医士真能把公主的眼疾治好,这对他日后的前程可是个很大的助力。”
话末,范老夫人握着范世偌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知你对袁医士的心思,可你要知道,咱们范府不是小门小户,范府的小姐日后是要嫁给有地位身份的男子,你父亲也不会允诺你与一名江湖医士在一起…”
范世偌神色黯淡了下来,她默默听着祖母的劝言,心知父亲若是知道她有这心思,恐怕要将她关在闺阁里再不许她见袁医士了。
已入深夜,袁医士并没有回范府,看来今夜是又在茶馆里歇息了。
范世偌站在院中,轻轻的叹了口气。为了给祖母积功德,袁医士一连数日起早贪黑的给百姓义诊,每回瞧着他都是一脸倦容,看着真让人心疼。
次日,范世偌早早的吩咐着膳房准备公主爱吃的点心,还有一碗雪梨羹。
“袁医士回来了吗?”
“还没有。”
范世偌皱眉:“你没去送信?”
“送了,但袁医士…没说要来。”
范世偌有些惊讶,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