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在大殿上等消息,高纬想给祖珽使眼色,偏偏祖珽眼盲,拄着盲杖站在那一动不动,只留高纬一人干着急,高长恭已经带着禁卫军在宫内各处进行搜查,行动十分迅速,士兵们被分成几批同时行动,而他自己则亲自去了隆基堂,等他带人到时,冯小怜已经带着宫女在外等候,似乎早有预料。
“淑妃娘娘,得罪了。”高长恭话音一落侍卫们便鱼贯而入,来隆基堂的侍卫明显比别处要多,高长恭身姿挺拔负手而立在那,一双墨眸冷若冰霜,可面前的冯小怜却一改昨日的心虚,反倒一副慵懒娇媚的模样看着他
“王爷为了斛律将军的事还真是劳心劳力,不知回来可有去祭拜过段老将军。”
听到“段老将军”高长恭脸色更冷沉了几分,他早就让赵义钱尔去打听清楚,当时满身病痛的段韶在昭阳殿外跪了一夜,而高纬和冯小怜只顾在殿内寻欢作乐,这怎能不让人不寒心,高长恭放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握紧青筋爆起。
“回禀王爷,此处没有搜到。”一个个士兵接着来报,高长恭再看向冯小怜,瞬间捕捉到她眼里的得意,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有侍卫从外头跑进来
“王爷,找到了!”
高长恭冷冽转身
那侍卫将明德宣笺的纸和瑞墨呈上
“是在太姬(陆令萱,高纬的乳母)的嘉福宫内搜到的。”
高长恭扫过两样物件,再转眸看向冯小怜,所以她刚刚才这么冷静,没想到,他倒是小看这位淑妃了,当日浮生在宫外为了救她受伤后,他有去派人查过,却查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藏得这么深,除了是敌国细作,绝无其他。
冯小怜直直对上高长恭犀利的眸子,似在挑衅,其实昨日在校场时她就已经想好对策,她知晓,祖珽原本就是看到陆令萱深得高纬的宠信,这才巴结上陆令萱有了如今的权势。可祖珽的野心又何止眼下,他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待到自己势力变得庞大,他又怎会甘心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和士开一死,那他和陆令萱自然就成了死敌。
就在昨夜,祖珽夜访隆基堂,他(她)们二人一拍即合,除掉陆令萱,对她和祖珽都有好处,因为陆令萱不止管理后宫,还干涉朝政,虽然斛律婉仪已经入狱,但只要陆令萱在,就会不断有新的女人被送入后宫成为下一个皇后,永远不会轮到她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如今眼下正好有个除掉她的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很快,陆令萱被压到大殿上,她嘴里一直喊着“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分明有人栽赃诬陷,还请陛下明查。”
高长恭让人呈上证物“陛下,这是在嘉福殿内搜出来的。”
“你胡说,这不是我宫里的东西,这明明是…”
高纬心里一慌立即从高位上跑下来大喝
“放肆!”,他及时打断了了陆令萱,又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才算勉强稳住局面,而御台上的祖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另高纬抓狂,有谁能来告诉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高长恭留意到高纬和陆令萱的神色,再回想到冯小怜刚刚的表现,而祖珽…不难猜,这三人原是想合谋将斛律光除掉,只是没料到他突然回城,还能一眼看出这封谋反的蹊跷,而祖珽与陆令萱暗地里争权已久,他定是临时改变了主意,想与冯小怜联手除掉陆令萱。
“陛下,人赃俱获,依臣看还是将太姬…”
“陛下!此事尚有疑点,还望陛下容臣细细查明。”
高长恭出声打断祖珽的话,而高长恭的话正合高纬的意
“对对对,四哥说得没错,此事事关重大,莫要草率,还得细细查明才好,来人,先将太姬打入大牢,待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处置。”
“陛下…”祖珽还想推一把,高纬气得不轻转身又跑到御台上
“你闭嘴!来人,先将太姬带下去!”
散朝,高长恭亲自压着陆令萱去大牢,大牢内,斛律世雄先看到高长恭,他惊呼
“王爷,父亲,是王爷!”
这一声喊顿时让大牢内的人躁动起来,斛律须达扶着斛律光起身,众人紧接就看到被压进来的陆令萱,一身蓝色宫服被她挣扎得凌乱不堪,斛律须达眯起眸子满眼憎恨“陆令萱!”
待将陆令萱关进大牢,高长恭命侍卫打开斛律光的牢房,曾经的护国将军如今面容枯槁,衣衫褴褛,让人看了不禁心酸悲凉,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此刻许许多多的心酸哽咽在喉斛律光不知从何说起,他猛的跪下
“求王爷救救斛律一家老小…”
“父亲!”
“父亲!”
高长恭也连忙将他扶起来宽慰道
“你我之间不必多言,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之人还斛律家一个公道。”紧接着他又压低声音往前凑近几分“恒迦在平陇,你们莫要忧心。”
斛律光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好,好,多谢!若是逃不过此劫,那就别让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