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在全体黎国士兵前念“国书”。
江温誉颇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好戏,对邱鹿鸣道:“听说这个主意是你给朝阳公主出的?”
邱鹿鸣早就知道瞒不过江温誉,眉头一挑,懒散地依靠在城墙上:“我只是建议她快点做抉择,即使成了棋子也可以写选择自己命运的结局嘛。”
“呵。”耳边传来轻笑,邱鹿鸣回头,斜睨着江温誉,“怎么?看不惯我。”
江温誉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摇摇头看向远方,语气中有几分怀念:“你总能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她做什么都喜欢主动选择,又不肯求稳。”
邱鹿鸣压下去心中的异样,下垂的杏眼眼睛滴溜一圈看着江温誉,试探道:“看来是感情很好的朋友。”
闻言,江温誉勾起的嘴角迅速拉平,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冷意:“朋友?那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知道她死了后我连夜放了两挂鞭炮。”
啊这。
邱鹿鸣的话被噎死,这种阴晴不定的死个性也真的是久违了。要是现在江温誉突然柔情脉脉的缅怀宋昭禾才吓人。
“将军,邱姑娘,我咋听不懂你们在说啥?”曹轩摸摸头,一脸茫然,气氛变得太快,什么棋子故人,说得云山雾罩的,他一个粗人,听不懂!
江温誉瞥了一眼小跟班,嫌弃之意昭然若揭。
曹轩见江温誉不回答,眨巴大眼睛央求地看着邱鹿鸣,稚气未脱的脸庞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察觉的崇拜。
邱鹿鸣心一软,抖抖袖子,叹了口气,给江温誉当幕僚,还得帮他培养人才。
“辛国……”
话才刚说,江温誉突然截断邱鹿鸣的话,道:“黎辛交战,辛国本就必败,辛国国君送女儿和亲本就是献国,朝阳公主作为和亲公主,早就成了棋子,命运难以做主。现在辛国内乱,一旦辛国摄政王即位,朝阳公主会被直接废黜,真的到那时候,朝阳公主只能上书请黎国出兵,拨乱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曹轩仔细听江温誉解释,侧着脑袋思考,突然跳了起来,惊喜道:“我知道了,反正朝阳公主早晚会成为两国交战的借口,所以她现在直接求黎国救援站队,今天她在淮阴城念“国书”就是投名状,给了我们直接出兵的借口,虽然把辛国国君和皇室的脸放在地上踩,但起码能保全她的荣华富贵。”
江温誉看着从小憨到大的曹轩,居然生出了几分欣慰:“这些日子有些长进啊。”
曹轩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江温誉又接着道:“不过,朝阳公主这步棋走得很险,都说现在天下要一统,哪有这么容易,现在的淮阴和云浮就是炸药桶,水深得很,稍有不慎,朝阳公主必死,即使成功,也不是简单的扔了面子要里子,永安城不是那么好进的。”
“但这是她现在能做出的最佳选择。”听江温誉分析了一堆,邱鹿鸣咬着不知道从哪儿叼来的狗尾巴草,促狭地靠近江温誉,“若是江将军易地而处,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靠得有些近,江温誉推开邱鹿鸣凑过来的脸,眼底划过一丝暗色:“若我是她,就绝对不会让自己被迫和亲。”
朝阳和亲还另有隐情?
“辛国可不只有一个适龄公主,朝阳公主除了嫡长的身份不过平平,她是自请和亲的。”
???
邱鹿鸣第一次听说这事,掏掏耳朵,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但江温誉既然说出口,那这件事居然是真的,不大能理解朝阳的脑回路。
“黎辛交战,和亲公主八成就是个炮灰,朝阳脑子挺清醒的,怎么做出这种蠢事?”
话说出口,江温誉回头仔仔细细把邱鹿鸣打量了一遍,视线中明晃晃的是对邱鹿鸣的质疑。
邱鹿鸣挪了两步,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江温誉道:“朝阳公主在辛国没什么权力,眼看辛国这艘大船要沉,还没赶快给自己找点其他的路?”
其他的路?两军对垒来当炮灰吗?
不对,是和亲。
想到这里,邱鹿鸣的神色也诡异起来:“你不要告诉我她想着成功和亲,当黎国的皇后?”
江温誉不可置否,邱鹿鸣神色更诡异了,朝阳这个想法,嗯,非常有想象力。
她上辈子和孟衍相处了十余年,最后被他弄死在战场上,朝阳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和孟衍一比,她只能说希望朝阳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