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已出去不少时间,外界暴雪呼啸,观之肉体凡胎想必捕猎困难重重。
箻走下山壁托着腮来回踱步,先前莫名涌起的慈师心让她多了不少耐心。
忽的想起暴雪难以捕猎,令她担忧起千川的安危来。
广袤的神识如天罗地网般铺散,箻轻而易举便在白雪皑皑中寻到千川趴伏在雪地的身影。
而他的不远处一头莽兹正潜伏着准备伺机而动。
箻发动神识,莽兹便被无声绞杀。她用神识捆住莽兹安静观察千川在做什么。
暴雪天气甚少有动物门捕猎,千川搜索良久才在厚厚积雪中寻到一处鼠洞。
他麻利的设下陷阱便静静等待雪鼠现身。
待雪势稍缓,一只雪鼠悄悄探出头来,千川把握时机收拢绳索活套便死死缠在雪鼠身上。
他快速起身用脚将雪鼠踩进雪里,直至雪鼠不再挣扎他才松开脚面无表情提起绳索踏上返程。
箻见状也将莽兹拖着遥遥坠在千川身后。
所幸一路并无野兽出没,箻将莽兹扔在山底附近便收回了神识。
不多时,千川便提着雪鼠一脸愧色爬上洞穴。
冬日山石浮冰坚硬刺手,赤手攀山令千川双手冻的通红也割出不少细小伤口。
箻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一幕,她垂眸看着千川不自觉抽搐的手陷入沉思。
若她也如这小子一般赤手攀山,那会是何种滋味?
想到便做,箻自山壁走下路过突然僵硬的千川留下一句“自便”,便直直往山底跳。
大片锁链倏然绷紧发出‘铮’的一声。千川僵硬地转头往下望去,只见雪地已被炸出片片红梅。
把数十条穿骨锁链绷直的箻稳稳立在雪地,那模样不仅血流不尽似乎也并无痛觉。
他的眉头紧皱,魔女这是在表示对雪鼠的不满吗?
当箻兴冲冲地第十次攀上山峭时,便见千川魂不守舍地在生食雪鼠。
她看进眼里若有所悟。
于是她扭头再一次越下去寻那头莽兹。
铁链绷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千川已经彻底失去了探究魔女此举的欲望。
魔女之所以是魔女,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生雪鼠肉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千川吃完正收拾着残骸。
一副巨大黑影便越过他的头顶砸向他身后空地溅起无数血红碎冰发出巨响。
箻拖着长长的锁链路过千川走向莽兹,随既她的食指虚空滑动莽兹也如庖丁解牛般被尽数拆分。
千川还未从后背剧痛中缓过神来面前便浮空一块泛着热气的生肉。
“怎不接下?”
箻催促地看着千川,见他又是呆呆模样便为莽兹肉施了层保温咒。
先前搁山底那头莽兹早已被冻的像块石头,她忆起早年在门中曾听弟子们说吃食还是热的较为适口,便又去寻了头莽兹。
现下肌理尚在跳动的模样应是正好。
“多谢…箻大人!”
千川颤抖着双手接过莽兹肉,又听魔女一声吃字,忍下反胃埋头狂啃。
这魔女定是在警告他勿要因她态度稍缓便不分尊卑!千川在心里肯定道。
虽是魔女令自己自便,可他却真先行吃食难怪魔女恼怒。
箻看着千川身上逐渐升腾的淡淡怨气,与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忍辱负重心中不解。
她难得有些心事重重,不再理会千川走回山壁将自己钉住。
那锁链似会伸缩,在箻挂回山壁后便又只剩十尺长。
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千川为何会这样,箻只好将一切归咎于他的身世。
养徒竟是如此麻烦,万幸还未真的收徒。
至于……箻抬手万千红丝缠绕而成的因果线映入眼帘,线的另一头缚着的正是千川。
救都救了,她亦非甚么恶徒,那便再说罢。
……
自那日与魔女的关系莫名降到冰点后,千川便再也未听得魔女说过一句话。
除却每日雷打不动跳十余次涯外,她便总是挂在壁上闭目养神。
距离他坠崖已有一月余,那条日复一日捶打的锁链除了几经变形外半点破裂迹象也无。
望着魔女身上的数十条锁链,原他还犹疑砸锁链只是戏语,现今便已笃定。
魔女并无破除封印的办法,这一月的砸锁链无非逗弄他顽罢了。
救了他却毫无索取,大概真的是个圣人。
血仇未报,空白蹉跎数日千川心底日日如烈火烹油。
既此路无门他便决定另寻他法。
……
箻发现近几日千川对她殷勤许多,做吃食的时候竟会自动询问她吃否。
就连她身上的衣裳也说着明日便想法子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