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顺南澜坦率地说:“十三娘,我不仅仅是要护送你,还要在你见皇帝的时候跟着你。”
若是不知情的人,必然是认为是监视。但只有罗青荌知晓,他是为了保护她。或者说,是为了保护他认定的前朝皇后罗青荌。
“皇帝身边尽是高手,如果他发现了你,我没有能力护下你。”罗青荌说,这话是真心的。魏盈对刺杀过他的叛党,可是不会留什么平情面。
“我远远的看着,不会暴露。”顺南澜自信一笑,“以前我在军中,是探路的。谁也发现不了。”
军中和京都,不是一个形势。
罗青荌不想因为他,毁掉自己的计划。
“去的时候,我是马夫。你见皇帝的时候,我是躲在树上的鸟儿。”顺南澜笑得像阳光一样,“若是有事,用这个给我传信。”顺南澜递给她一个信号筒。顺南澜指了指筒下面的绳子,“拉动这个,就能传信。”
罗青荌接下信号筒,左右看了看,上面有朝廷的印记。前不久,有地方官员压着一批军用物资入京都,但在距离京都五十里的山里,一批盗匪误以为这些物资是银两,便抢劫而去。后来,魏恒派人调查,抓到了那盗贼,盗贼带着他们去了藏货的山洞,却发现里面的军用物资不翼而飞。
今日,她才知晓,原来是那些军用物资,落到了他们手里。她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那里面可不仅仅是信号筒,还有几门大炮。她得将此事告知魏盈,尽快行动。
“会用了吧?”顺南澜笑问。
罗青荌收回思绪,对上顺南澜真挚的目光。
罗青荌微微一怔,随后,盯着他问:“如果我不是你认识的罗青荌,你又对我做了这么多事,该怎么办?”
她问了跟银剑一样的话。当时,他没有回答银剑,但他是必须回答罗青荌的。
“你确定你不是?”顺南澜笑眯眯的问。
“不确定。”罗青荌回答。
“我相信你是。”顺南澜坚定的说,“我不想在十三娘需要信任和帮助的时候,面对的是不信任和冷待。”
这话是完全的自我表达,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罗青荌笑了笑。
他有点傻,但是傻到了极致,她就不想让他失望,无关其他感情,不是没有感激的,她看着顺南澜笑:“我要不是罗青荌的话,我自己都要怨恨自己了。”
如此就可以,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纳这份罗青荌早些年积攒下的福报。
顺南澜递给罗青荌一个蒙眼布,罗青荌遮住了眼睛。顺南澜扶着她上了牛车,之后,中间周转了一次马车,昏昏沉沉的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路程,到了京城。
顺南澜对罗青荌少有防范,并没有把她打晕,她借此的记下了一些路和路上的味道。路程不近,途中,顺南澜给了他一些食物,她吃了几口,没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倒了下去。
食物里有迷药,故而她昏昏沉沉,分不清路途。
罗青荌了解顺南澜,他是不可能对她用这个,倒是银剑有可能做这种事情。果不其然,她醒来的时候,顺南澜就斥骂了银剑半天。这食物是银剑给他的。
银剑心思缜密,办出这种事情,理所应当。
两人刚到了客栈,安顿好了一切,吃了些许饭食。顺南澜问:“你们计划怎么接头?”
有顺南澜在,她是不打算见魏盈的。若是顺南澜控制不住自己,对魏盈出手,倒霉的都是自己。
所以,她扯了个谎说:“我已经在附近留下了记号,等他们联系我就好。”
顺南澜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姐这些年,辛苦了。”以前的罗家嫡女,是不需要做这种事情的。而今,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罗青荌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话,表面应付着:“这已经很好了。”
两人吃完了饭,客栈外面响起了鸟鸣声,顺南澜觉得这鸟鸣怪异,要去开窗户。罗青荌咳嗽了几声,脸上泛着一些红色,顺南澜几步走到了床边:“怎么了?”
“南澜,我对银剑的药过敏,帮我去拿副药草。那里的大夫知道我的,只管去拿。”顺南澜又咒骂了银剑几句,根据罗青荌提供的药庐名字,快速的离开了客栈。
走出了住所,他抬头看向方才鸟鸣的位置,看到几只幼鸟在巢穴里抢食。心想,方才该是他们抢食发出的声音。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斑驳。看着成鸟哺育幼鸟的场面,露出明媚的笑容。
罗青荌打开窗户,没有再听到鸟鸣。
鸟鸣是魏恒的人的信号。魏恒统管京都护卫,自己进入京都的第一刻,他应该就做好了她回去的安排。她根据鸟鸣传递来的信号,按照要求,让顺南澜去药庐取药。那下一步,就是从药里面找下一步路的线索了。
看他们谨慎的样子,魏盈亲自接见她的可能性比较小。这正合她的意思。
只是,明明可以甩开顺南澜给她直接传信,为什么还要大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