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还没有完全的把他当自己人。”赤月微微一笑,笑容无辜,却有带着几分讥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你也别怪我与你为难。首领说了,想要见他,需要投名状。”
罗青荌不知道他说的首领,是微净教的首领,还是罗氏叛党的首领。但此时还不是去分辨这个东西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回记忆。
“想要什么?”罗青荌神色紧了紧。
“放心,不会让你做太有难度的事情。首领想要一个人的命。”
赤月卖着关子,罗青荌克制着跳的飞快的心脏,问,“谁?”
“穆熊功。”
竟然不是魏盈。
罗青荌讶然:“我跑到西南军中去杀他。我死的可能性比他死的可能大。你们此番太过玩笑。”
赤月笑:“他没有回西南,他还留在京都。据线报,这是狗皇帝的意思。”
穆熊功是西南的大将,护佑关隘,举足轻重。若是他死了,这座皇城就要震一震了。可是,自己身为执剑,日日陪着皇帝,怎么不知他还在京都。
“若你说的是真的,这等大事,我身为执剑却不知此事,想来是皇帝故意瞒着我。他不信任我。”这是罗青荌的猜测,心里也不禁沉了几分。既然是不信任,自己的命就不是那么牢靠了。
“不信任又如何?”赤月笑,目光精明,“不信任你,你便杀了他。”罗青荌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叫赤月的女子该不是精神不正常,或者跟自己有仇,非要把自己害死才甘心。她想了想:“让我考虑下穆熊功的事情。”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赤月慵懒的抬了抬眼,“等太久,就容易没有耐心。”
罗青荌离开了酒楼,头也不回的回了住所。
最近,魏盈并没有住在魏恒给他安排的住所。那个地方,安置了一个替身。而他们,一直住在供奉着罗程的那个别院里。
罗青荌回到别院,把赤月对她说的话,以及让她给的投名状的事情,告诉了魏盈。魏盈目光闪动,像深不见底的幽川:“朕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你是朕的执剑,朕就是为了自己,也不会隐瞒你。”
穆熊功在京都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但是,他不想现在就跟对方撕破脸。
罗青荌并不在意魏盈是否诓骗他。
她只想尽快打入微净教内部,找回记忆。面上,她毕恭毕敬躬身:“属下明白,属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朕不知道穆熊功还在皇城,这熊穆功留在帝都的目的,朕会派人去查。但是,朕也会派人查到穆熊功的位置,今晚你便去刺杀熊穆功。但是你得记住,你要输,但打的要狠,输的要惨。”
“是。”罗青荌的手抖动了一下。
他既要提防魏盈,也要提防赤月。双方都是拿着自己当武器,对付对方。这次偷袭穆熊功的计划,她有些犹豫。这是否是魏盈在算计自己?
“放心,他们既然知道穆熊功在京都,必然会派人盯着。若他们真的想要你活,此番不仅会增加他们对你信任,还能引出叛贼去救你。若是救你,必出精锐,便能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若是他们不想去救你,朕会去找穆熊功亲自要人。若是他狗急跳墙,朕也不会让他和穆贵妃过得自在。最多三五年必然替你报仇。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西南军守卫西南边陲,自成一域。魏盈虽然用着穆熊功,但对西南边也已经有了提防,给西南军中插入了不少细作。打掉西南军的根基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目前不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罗青荌躬身:“谢陛下。”罗青荌对帝王心早已有准备,只是当自己真的成了一颗要下的棋,心里还是划出一丝被抛弃的意冷。
她这一瞬间也在想,若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世界上,这种意冷是不是也可以少一些。那些许的惆怅转转瞬消失。
魏盈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风若起,便不可挡,唯有顺势而为,才能找出生机。罗青荌是自己下了很多年棋,这一棋得赢一局。罗青荌抬头,看到房梁上的暗影,那是另一位执剑。自己出任务期间,会有其他执剑代替自己做护卫。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在耳边浮动了一下,她抬眼看到魏盈走到了自己面前。魏盈虽然是男子,但是长相秀美,给人有一种恻阴阴的感觉。罗青荌紧张的退后一步,但是脚步还有停稳,就被魏盈拽到了面前,她距离魏盈很近了,魏盈身上的香味,让她觉得这个距离很危险。
魏盈想做什么?
她清楚的知道每天夜里,魏盈和她的后妃们做的事情。
“属下是执剑。”罗青荌说,气息不稳。
学艺之时,授艺之人曾言:想要摆脱执剑的身份有三。一,死。二,废掉一身武学,毁掉嗓子和双手,不能人言,不能书写,回归江湖。
没有一条是说,可以成为皇帝的女人。执剑出现四十年有不止,却没有任何一个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