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聚到一起,看着地上那干涸的红点,淅淅沥沥的指向北方。
“走。快追!”
与此同时,姜也二人随着六子到了一处破房前,姜也打量着这个房子,看大小还远不如前面那些无人住的荒屋大。
六子挥着手请二人进去,扯着声音喊道:“四娘,快出来做饭!”
迈过低低的朽木门槛,一个头发只用布条绑起,身着布裙,脸庞白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子步伐缓慢的走了出来,那女子看见二人后局促的站在原地。
六子吆喝她做饭,自己出去拿柴了。
六子走出去后,姜也看着女人那白净的脸庞,拿米的手纤细白嫩,与这里的村民大不相同。
之华凑到那女子身边,给女子吓一大跳,之华低声问道:“是你写的信吗?”
女人手里盛米的葫芦突然翻倒到了地上,看了看之华,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姜也,脸色瞬间苍白,泪水涟漪,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姜也安抚的笑笑,“别怕。”
四娘的泪水终于决堤,蹲下身去捡米,可是手抖的掉在地上的米粒就是捡不起来,之华见状赶忙在一旁帮她把米捡好。
姜也心下叹气,也不知她一个人在这里苦苦熬了多久。
“你稳住,不要被他看出来,不然就功亏一篑了。”姜也说。
四娘这似乎才是冷静了下来,抬袖擦去泪水,端着米出去了。
之华冷哼,“这四娘的一手小楷一看就是从小练起,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被这等恶山恶水的刁民欺辱至次,可气可气。”
姜也不言,她知道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残酷,女子仿佛就与街边的商品无异,可以被随意买卖、欺辱。
这世道,是吃人的世道;这世道,是把女子的骨头都嚼烂了的世道。
她从十五岁及笄礼后就创办了女子公堂,专为庇护无家可归的女子、解救苦命女子、替含冤女子伸冤而设,整个金陵城都说她离经叛道,在他们口中,她不是富贵人家的姜也小姐,她是那些唱着陈词滥调、食古不化的迂腐之人口中的“不知天高地厚、罔顾伦理的野丫头”
那些人辱她、讽她、谤她,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多救一个苦命的女子,她做的这一切就都值得。
金陵城八县,目前她已在金陵城内和句容、溧阳两县内出资设立了女子公堂。
昨天看完信她一晚上也没歇好,天没亮,就让之华赶车来了。
四娘的情况比她想象中好上一些。
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从外面走进来的四娘,低声说道:“这个蒙汗药你一会儿抹到他用的筷子和碗上,等天黑我们就走。”
四娘接过瓶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坚定地点了点头。
姜也不再说话,闭眼坐在凳子上静待黑夜的来临。
“咣当。”
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六子话还没说完便一脑袋栽倒在了桌子上。
声响给四娘吓得一抖,惊慌的眼睛从六子看向姜也。
姜也放下粗制的筷子,波澜不惊的抬眼,问道:“你可还有要带走的东西?”
四娘把碗筷一扔,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没有。”语带哭腔。
姜也点头,“好,你换上之华的衣服,我们一会儿就走。”
之华快速的把外袍脱下来,递到四娘手里,而后拉起被迷晕的六子,给他扔到了炕上。
四娘胡乱的把之华的外袍罩在外面,把绑发的布带也散开了,学着姜也的样子也把满头青丝高高的束起。
姜也站起身,“四娘,我们先去探下路,而且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你且在院子里躲好,等我回来接你。”
四娘闻言上前紧紧抓住姜也的袖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看出她的担心,姜也安抚的拍拍四娘瘦削的肩膀,“放心,马上回。”
姜也带之华刚走出院子,就与那白日叫勇子的黑矮胖子撞个正着。
天色黑暗,有几家燃起了豆似的灯火,微弱的光映出点点昏影,这勇子隐在黑暗中,让人难以看见,也不知此人已在这儿呆了多久。
“哎呦,你这个老乡,怪吓人的,走路不出声的。”之华特意拔高了声音说,想给屋里的人提个醒,他回头偷瞄刚才还立在灶坑的四娘,此时已经躲到屋里去了。
勇子讨好地笑:“公子心善,我是怕六子这简陋您住不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
姜也皮笑肉不笑,说:“老乡,本公子出来还真是有件事要办,六子家没有适合马用的草料,不知老乡你的家中可有适合马吃的草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
看见银子男人就想上手去拿,没成想姜也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老乡,这银子我一会儿给你,劳烦你拿些草料到村口处,我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