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社交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
陈砚在厕所碰到了醉酒的覃妤。
又是厕所,又是醉酒,覃妤想,他们每一次的相遇也太搞笑了。
覃妤脑子混混沌沌,知道面前站着谁,想起上一次自己的丢人,越过他就想走。
但怎么也走不动,因为她的手被陈砚握住。
陈砚回身看她,一寸寸的看,眼睛,鼻子,嘴巴。
变了吗?没有变。
酒精在她脸上诠释,变得红彤彤的。
她喝醉了,他呢?
覃妤酒精上头,她生气,不解,气恼,话说的很碎,连不到一起,她伸出手指用力的点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质问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呢陈砚?我真的不太能搞懂你了,你说话啊陈砚!”
真是气极了。
“吃了五年的白人饭连中国话都不会讲了是吗!?”
终于,覃妤哭了,眼泪像是不要命的往下掉。
陈砚依旧像五年前那样看不得她哭,他毫无章法的擦掉那些碍眼的泪水,哑着声音:“覃妤。”
他也在颤抖,也在害怕。
覃妤抬眼,眼眶里的泪水聚成一团,从脸颊滑下去,“嗯。”
陈砚受不了自己,要他说什么呢?
说他根本没忘,说他很想很想,可话到了嘴边又实在说不出口。
人太贱了。
以为不说就能兜住,以为不想就能忘记,以为放手就能不爱,以为后悔就能重来。
陈砚闭眼俯身,托住她的脸,将自己的唇瓣对着她的。
鼻尖相触,混乱的呼吸声混在一起。
在厕所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的盛佳刚打算进去看看,陈砚就抱着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女人的脸被外套盖着,看不清面貌。
盛佳见这一幕,嘴张成了“O”字形。
回神赶紧进厕所,又反应过来那人就是覃妤,赶忙拿起羽绒服就走。
提着裙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覃妤已经被抱上车了。
盛佳敲敲车窗,“这个是阿予的羽绒服。”
陈砚开门接过,“谢了。”
就一小会儿,盛佳透过缝隙看了眼里面,覃妤眼睛是闭着的。
陈砚通过车窗跟她说话,“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打车。”
“秦简,”陈砚朝驾驶位那个年轻的男人说:“你找个人送盛小姐回去。”
“好的。”
然后车窗就被关上,秦简下去带她坐车。
车内,陈砚把那双拖鞋从盒子里拿出来,动作轻柔的给覃妤换上,又把羽绒服严严实实的盖到她全身。
做完这一切,秦简也安排好了。
“陈总,我们先送覃小姐回去吗?”
“嗯。”
秦简其实听说过她,从程少那里,知道这个记者是陈总的初恋,知道他们在一起过五年。多余的,他就不知道了,程少也不愿意跟他说。
从后视镜看,陈总变得明显和平常不太一样。
秦简待在正源四年,他见过陈砚的一切喜怒哀乐,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紧张和小心。
·
第二天,一月一号,南城日报放了元旦假,总共两天。
覃妤睡到了中午,起来的时候人都是懵的,看见那双放在床边的黑色拖鞋,昨晚的醉酒的记忆跟放映片似的从脑海中划过。
她跟陈砚接吻了!在厕所!
“啊————”
阳台的鸟儿被这一声吓跑了。
盛佳悠哉悠哉的在厕所刷着牙,丝毫不受房间里的人影响。
“佳佳!佳佳!”
“怎么了怎么了?”
覃妤坐在床尾,头发凌乱,没有半点王牌记者的样子。
盛佳憋着笑,佯装问:“怎么了?”
“怎么办啊!”覃妤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办?佳佳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
盛佳其实也不知道他俩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覃妤是被抱出来的。
“他亲我了。”
盛佳:“?”
覃妤手舞足蹈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她耷拉个脸。
“渣男!”
“什么?”
“陈砚啊。”盛佳给她分析,“你俩又没在一起,他亲你干嘛?五年前又不是没说分手。没有任何身份就亲你,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覃妤支支吾吾的,“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因为他身子下来那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盛佳:……
“所以没亲?”
“应该是……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