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白莺天天在张拂烟面前念诗、唱歌、作画,可张拂烟就是不理她,其实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在思考而已。 “姑娘!认真学吧!这是为了你好,到了这青楼已经没有名声了,不如快乐一点!不听话的话,妈妈让你好看!”白莺叹了口气说道。 张拂烟终于将目光投向她,好奇怪,这是在和她说话吗? 白莺以为她终于想清楚了,便继续唱歌,没想到张拂烟又不理她了。 得!这是根本不知道这歌是唱给谁听的啊!没办法,她只有继续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 “算了,在这种地方也没人会用真名,你想叫什么名字?” “…” “好吧,我给你取一个吧,叫…玄鹤,怎么样?来!跟我念,玄,鹤。” “…” “这还真是个哑巴啊。”白莺感叹。 春艳楼在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是女人的喘息,男人的嘶吼和各种声音,她在晚上是不会出去的,虽然她也并不想出去。 经过白莺的不懈努力,一个礼拜后,她终于听到了玄鹤的第一句话: “哦。” “你不是哑巴啊。” 玄鹤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吃饭都会烫到嘴巴,更别说化妆了,白莺感觉自己不是带了一个女人,而是带了一个女婴。 前脚刚画完妆,后脚玄鹤就能把口脂吃了,理由竟然是因为不习惯嘴皮上有东西。 这口脂是无害的,也就是蜂蜜、橄榄油,以及各种能染颜色的植物制成,其实味道还不错,但在青楼选这种口脂的原因想想也知道。 白莺讲的东西里加了很多自己的生活: “红家班少班主说会帮我赎身!” “今天我为红官弹了首琵琶曲《凤求凰》!” “说不定再过不久我就离开了,你该怎么办啊?” “你要记得,在这里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妈妈才会对你好点!” “口脂别了吃啊!再吃你就自己画!” “今天红官带我出去玩儿了,我看到在玉满裁里看到一件旗袍!好漂亮啊!黑底银纹!一看就很适合你!但是好贵啊!” “红官是我的贵人啊!” “你以后最好傍个有钱有势的人,少接客,不然会得花柳病!” “受委屈了憋心里!知人知面不知心!别想着跑!一旦被逮住,坏一点要受好久的皮肉之苦,好一点就逼你吸大烟!” …… 白莺主要教她写诗和弹琵琶,但玄鹤在音乐上的天赋就像完全被剥夺了似的,弹的琵琶曲空洞无比,没有丝毫感情。 “阿鹤!感情!要有感情!” 似乎白莺的离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某一天,她突然什么都不说了,眼框红红的,声音也哑了,妈妈将一个男人带到了白莺房间,白莺痛苦的尖叫传来… 好几天后,妈妈为了玄鹤这棵准摇钱树,才让白莺休息。 “阿鹤,你知道吗?红官他娶了个卖面丫头,他不要我了!” “都是那个贱丫头的错!以前就觉得那贱丫头勾引红官!” “你怎么不说话啊?!为什么啊?!为什么?!” “你也觉得我活该对吗?!嗤!身为青楼女子…呵呵。” “走开!!!” 白莺转身离开。 玄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忘记了一切,仅有的记忆是白莺为她创造的,她的心有点痛。 某天白莺身上和脸上有很多红色的斑点,妈妈惊慌失措,将白莺带走关在特殊的暗房里,一边让人把白莺所接触的所有东西全部烧掉。 紧接着妈妈又把和白莺有过接触的人都关到了另外一个暗房之内进行观察。 白莺病了,得了花柳病。但凡得了这种病的人先是浑身长满红点,随后红点会结痂。 之后头发会脱落,身体也逐渐溃烂,连眼睛都会烂掉。然而最可怕的是,这种溃烂会由外而内,人的所有内脏都会腐烂,最后人就会被活活疼死。 玄鹤用工具为自己伪造得了花柳病的假象,终于见到了白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