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义每样菜都吃了一点,然后放下了筷子,“饭我也吃了,你先回去吧。”
气氛又冷下去,裴棠很莫名,刚才气氛还好好的,怎么他又不理人了?
裴棠从包里拿出买来的感冒药,按照说明和医嘱将药抠出来,又殷勤地倒了温水一并给他,“你把药吃了我就走。”
她的手心粉粉的,那几粒白色和黄色的药丸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看起来出奇地赏心悦目。因为喜欢她,所以她做的每一件好事都会让他觉得养眼,对于张怀义来说,这是最危险的事。因为,如果不是努力克制,他几乎就要让她零成本地获得原谅了。
见张怀义不为所动,裴棠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和药,“你不是感冒了吗?你吃了我就走。”
张怀义眼含深意地看她一眼,最终还是接过了水杯,然后伸手去拿药。
拿药时,裴棠托着药的那只手突然调皮地卷起,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眉梢都带着笑意地看着他:“张总~”
语气中有有恃无恐的肆意,她知道张怀义宠她,即便他最近对她冷言冷语,她也能清楚看到他爱她的心。这样的了解,给了她为所欲为的勇气,比如现在。
他毫不留情地挣脱手指,裴棠捏得紧,他的手指完全挣脱的那一刻,她的手往下坠了一下,又惯性向上跳了一下,导致手里的药从指缝里蹦出来。
她着急地弯腰去捡,“彭!”地一声,头却重重地磕在桌角,那深栗色的实木桌发出沉闷的响声,张怀义心一窒,连忙拉开她捂住额头的手。
裴棠的额角被磕破了皮,而且已经肿起来了,此刻正眼冒泪花地看着他,“嘶,好疼。”
“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张怀义皱眉,下意识地帮她吹了吹伤口,“头晕吗?”
裴棠诚实地点头,这不点还好,这一点,头更晕了,她顺势倒在张怀义怀里,眼泪汪汪地抱怨,“都怪你,抓一下手怎么了,躲什么躲。”
张怀义头疼地看着她额头流下的血,也不敢贸然用纸给她擦,打了内线电话给艾米,“拿一些碘伏和纱布进来。”
艾米无比莫名,看张副总刚才那表情,分明里面是你侬我侬的氛围,怎么这会要这些东西?有这么激烈?
艾米脑补了一下那些要被和谐的黄色废料,也不敢耽搁,马上找了东西送进去。
作为一名合格的秘书,她手头常年备着这些物品的,虽然没派上过用场,但她总觉得有备无患,你看,今天这不是派上用场了?
原本以为大老板的办公室内会是一派旖旎景象,结果艾米看到的却是,白色和黄色的药片散落在烟灰色的地毯上,大老板脸色凝重,裴棠的额角受了伤,此刻正奄奄一息地靠在大老板怀里。
这哪里是亲热后该有的现场,分明像是斗殴现场。
艾米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无波,走过去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张总您先让一下,我给裴小姐先擦一下伤口。”
张怀义放开裴棠,皱眉看着艾米给她消毒,结果沾了碘伏的棉签刚靠近她的额头,她就皱眉哼了一声,显然是很疼,张怀义将棉签接过来,“我来吧。”
“不好意思,我的手重了点。”艾米笑了一下,得体地往后一退,手里拿着没用过的棉签做辅助。
裴棠抽空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太不禁痛了。”
“别动。”她一说话,身体跟着动,张怀义停了一下,生怕弄疼她,见她不动了,才又一边吹着她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给她消毒。
他的动作格外温柔,其实这点疼她也能忍耐,但是她就想让他着急,于是故意皱眉往后躲着,一副疼得不得了的表情。
张怀义叹息,“别动,我再轻一点。”
裴棠这才闭上了眼睛,让他消毒,他的动作轻如羽毛,看来真的很担心弄疼她,裴棠得意地在心里笑了笑。
消完毒,张怀义又用干净的棉签她额头周边的血大概擦了一下,艾米马上将纱布递给他,“张总,给您纱布。”
张怀义拿了纱布,又还给艾米,“算了,去医院看看。”
裴棠摆手,“不用了吧,没那么严重。”
“还是去看看。”张怀义盯着她触目惊心的额头,眉头拧得更深,温柔地拉着她起来,“走路晕不晕?”
“不晕。”
两人到张怀义熟悉的私人医院做了简单检查,医生看到裴棠那不算严重的伤口,搞不懂张怀义为什么这么紧张,“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你们已经用碘伏消毒作了及时处理,过几天就会好了。”
“不用拍个片吗?她撞到的时候说有点头晕。”
医生看了眼张怀义,又看了眼裴棠,大概是觉得他们小题大做,那表情大有“再来晚点伤口就愈合了”的意思,但无奈有些人愿意花那冤枉钱,于是他马上就给他们开了去拍片的单子。
拍了片,确认没事,张怀义便安排小赵将她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