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卫军们循声看去,待看清来人,连忙纷纷收起手中的兵械,躬身行礼:“拜见六殿下。”
卫煜死死盯着被压在地上的谢婉芝,疾步上前,厉声问道:“你们怎可在宫中随意伤人?”
领头的御卫军上前一拱手,答道:“此二女意图刺杀贤妃娘娘,臣等奉贤妃娘娘之命即刻诛杀二女。”
卫煜要被他的话语气笑了:“荒谬至极,两个弱质女流刺杀……”他顿了顿,思索了一番才又说道,“两个弱质女流要刺杀贤妃实属荒谬,身后必有他人指使,不将真凶揪出难消贤妃心中忧虑,待我将二人带回营中仔细审问,再行定夺。”
御卫军们面面相觑,着实为难,可是耐不住卫煜的再三要求,还是松口将谢婉芝二人交给了他。
只等那队御卫军离开,卫煜便急忙上前抱起谢婉芝,为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你身上可有受伤?”卫煜紧张地看着她 。
谢婉芝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转而朝晓明月奔去:“明月,你没事吧?”
晓明月默不作声,动也不动,神情呆滞地瘫坐在地,只有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着。
卫煜看着她这幅模样,想起自己曾十分钦佩的晓将军落得的如此下场,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此处不宜久留,我送你们出宫吧。”
有了他在,出宫的路比进宫时走得顺畅多了。
出了宫门,乘上马车后,卫煜便问起两人进宫的缘由。
“晓家已被定罪,你既得以逃出生天,何不就此隐姓埋名,何必多生是非,连累他人?此行如此凶险,若不是我今日正巧回宫一趟,有人与我说了婉芝来寻我,只怕你们此刻已是身首异处。”卫煜忍不住埋怨道。
谢婉芝虽然对方才的惊险还心有余悸,但还是急忙拦住他,叫他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哪有连累,你不要胡说。”
卫煜看了一眼万念俱灰的晓明月,声音还是软了下来:“晓将军的事确实事有蹊跷,但是如今此事朝中已有定论,晓将军也死无对证,单凭你一人之力终究难以扭转大局,所幸圣上愿意赐下恩典,并不赶尽杀绝……”
晓明月忽地抬起头,眼底浮起浓浓的悲凉:“什么恩典?无辜之人受无妄之灾,这便是所谓的恩典吗?我父亲赤胆忠心,为大宣肝脑涂地,你们却人云亦云,妄加罪过于他身上,我不服,我实在不服!”
“明月!”也不知她这小小的身体是如何迸发出这样大的力量,若不是卫煜在旁帮忙,谢婉芝险些按不住她。
谢婉芝紧紧揽着她,好不容易才将她安抚了下来。
卫煜说道:“你且放心,今日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晓家的人我也会着人帮忙照看。”
晓明月扯出一个笑容来:“有劳六殿下了。”
谢婉芝也怜惜地抚着她的面颊,轻声道:“你在这里好生待几日,要不我送你去闽州吧,我外祖母就在那里,她会好好待你的。”
晓明月只是笑着点头。
两人将她重新送回客栈中,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走入客栈中,才放下心来。
可是眼看着谢婉芝就要转身离去,晓明月又叫住了她:“谢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谢婉芝看着她脆弱的笑容,一时冲动就说道:“今夜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
晓明月连忙将她推出门去:“不用,不用,你陪着我不自在。”
谢婉芝这才安心离去。
她与卫煜约好第二日要一起送晓明月出城,便回了谢府。
可是晓明月的那句“不会连累”总反复浮现在她的脑中,叫她又隐隐生起些不安来,但是今日她实在是累极了,来不及多想,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被人押到断头台前,堂上判官沉声道:“此二女合谋刺杀贤妃,判斩立决,行刑!”
膘肥体壮的刽子手上前一步,手中的大砍刀当即要朝谢婉芝挥来。
这时,晓明月冲了过来,在刀前哭道:“没有合谋,我不能连累了谢姐姐,要杀就杀我吧。”说完,她就仰头往那明晃晃的刀刃上一撞,噗嗤一声,她的血就溅了谢婉芝一脸。
谢婉芝被这血烫得一个激灵,哇地尖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待她逐渐回神,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下床穿衣便朝门外奔去。
才出了院门,就与来寻她的卫煜撞了个满怀。
“快,我要去见明月,不然要出事的。”谢婉芝摇着卫煜的手臂,带着哭腔着急道。
卫煜拦住她:“不着急,你还没吃过早饭吧,我给你带了芙蓉糕,吃了再去见她也不迟。”
谢婉芝却是急得直跺脚:“再不去就太迟了。”
卫煜见拗不过她,只能携着她骑上自己的白马朝昨日的客栈奔去。
到了客栈,谢婉芝抛下还要拴马绳的卫煜就自己跑到安置了晓明月的厢房前,奋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