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谢婉芝看着繁生被绑了起来,才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只大掌就伸到了她的面前。

“仙姑,也请给俺看看手相吧。”

谢婉芝惊愕地抬头一看,就见陈校尉不知何时闪到了她的身前,冲她憨憨一笑。

看他此时憨厚老实,谢婉芝却恨他刚才带头起哄嘲笑自己,于是转过了身背起了手,没好气地说道:“我并不会看手相,官爷还是到别处去另寻个老道士给你看吧。”

陈校尉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愿,也脸一板,说道:“咋的,给那小子看得,俺就看不得?莫非仙姑还要俺给你下跪磕头不成?”

谢婉芝没想理他,没想到他竟然就真的要撩起衣摆下跪。

谢婉芝连忙手忙脚乱地扶住他,余光却瞥向一旁的卫煜:“别跪别跪,我真不是什么仙姑,刚才不过是唬一唬那少年郎罢了。”这大块头是卫煜的人,要真让他给自己下跪,又要叫卫煜给自己记上一笔账了。

但这陈校尉油盐不进,谢婉芝只能耐心地给他解释道:“官爷们吃了驿站的吃食,第二日便中招了,以致于轻易被俘。我们在驿站时,吃的是自己带的路菜就没有事,两相对比,必然是驿站里的吃食有问题。”

陈校尉连连点头:“这我知道,是有贼人混进了驿站给我们下的药。”

“这陈校尉你就有所不知了,不是贼人混进了驿站,而是他们本来就是驿站的人。方才他们倾巢出动去找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其中正有几个曾在驿站里打过照面的驿丞。而且,虽然贼人人数众多,却有老有少,手持兵器也只有镰刀锄头。芸嬷嬷同那驿丞打听过,那驿站附近就只有一个花家村,驿站里的驿卒大多是花家村的村民。如此看来,贼人就是花家村的一众村民。”

陈校尉这才恍然大悟,摸摸脑袋又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小子姓花呢?”

一旁的卫煜抢先答道:“花家村的村民不姓花姓什么?”

谢婉芝看着他得意的笑脸,面无表情地说道:“答对了,可惜没有糖吃。”

卫煜挑了挑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陈校尉却仍是对谢婉芝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再叫她仙姑了,给改成了女诸葛。

谢婉芝实在是不好意思,连忙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被松了身上的绳子,就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卫煜站出来说道:“现下日头已经西下,其他村民们应当正忙着做饭还没有空闲过来查看,不如便各自去取了武器防身一齐逃出去?只是那驿站里有贼人,不是个好去处,咱们直接去最近的官府吧。”

众人纷纷附和,这时被捆在地上的繁生突然挣扎了起来,似是有话要说,眼见没人理他,竟无声流下两行清泪来。

谢婉芝看着终究是于心不忍,帮他叫停了卫煜几人:“官爷大哥们,他这副模样似是有话要说,我记得他曾说过他们只谋财不害命,他小小年纪落草为寇或许是有难言苦衷,不如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卫煜闻言回头看了眼地上犹自流泪的繁生,当即就蹲下身扯掉了他嘴里的布条:“不许喊,有话快说。”

繁生连忙点头,嘴巴被松开后就带着哭腔哀求了起来:“各位官爷、小姐,我去与族长他们说放你们走,钱财货物也都一并还给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到官府去告发我们?我,我们如果不是实在困难,是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我们村实在是苦啊,去年天旱,今年又遇上蝗灾,地里收成一直不好,县里还把赋税又提高了一成。这才不过一个月没交上税,里正就天天来催,说再不交上税就要把我们都送到北疆去。可是我们自己都吃不饱,那还有余粮交税。实在没办法了,在驿站里做活的大强哥这才想出这个给贵人们的饭菜里下巴豆,然后好在路上劫走钱财的主意来。我们是被逼无奈的呀,如今闯下大祸,还请各位官爷、小姐开恩,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卫煜却是不信他这番话的:“你说谎,地里连年遭灾朝廷是知道的,早早就给你们减了赋税,何来加税一说。”

繁生看他不信自己,连忙说道:“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不敢对官爷有半分欺瞒,小的有证据能证明。”

卫煜只当他是想耍滑头,厉声问道:“你能有什么证据?”

繁生恳切道:“村里每家每户如何缴税,何时缴税,缴了多少税,族长都一概记录了下来,册子就放在祠堂里,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卫煜沉默良久,冷哼一声:“我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就亲自上前给繁生解了绑,让他领着他们去他口中所说的祠堂。

繁生领着他们七拐八拐,果然有个破败的祠堂。

他先进去,走到供奉着的牌位前诚恳地拜了三下,把手伸到前面的香炉底下摸了摸,果然摸出一本册子来,转身就递给了卫煜。

“官爷,你看,这是最近记下的,这是从前的。”

卫煜将信将疑地将册子翻开一看,那上面果然像繁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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