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吗?”小白夕忽然问道。
白恒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是啊,所以就算爸爸以后不在了,但是我还会以另一种形式陪着你。当然也不仅仅是在这里,我,还有妈妈,小笙,姑姑,你所爱的每一个人不会消失,我们还会住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他指了指小白夕的心口处:“那就是在你的这里。”
白夕的身体在这时轰然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天外魔君猛的一回头。
祂看见白夕睁开了眼睛,原本缠绕在她身上的魔气被白色的光芒净化消失。
白夕看向天外魔君,梦里栀子花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她的鼻尖,但映入眼帘的与那个温暖的梦境不同的,是一片无尽的令人厌恶的黑暗。
她的手中逐渐亮起了白色的光,白泽铍逐渐在它的手中显形。
在这刺眼的光芒中,天外魔君似乎看见了无数个人影的出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似乎与面前的白夕重叠着。
此刻,她似乎是她,却又似乎不是她。
白夕面无表情的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白泽铍的剑柄,红色的血液从剑柄处缓缓的留下,白泽铍发出铮鸣声,剑身竟然变成了奇异的金色。
天外魔君忽然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感。他的本能在叫嚣着,告诉他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但白夕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一剑挥出,那一道剑光犹如黎明之际升起的晨曦,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划破漆黑的虚空向着天外魔君直斩而去,天外魔君躲闪不及,祂的躯体被那道剑光贯穿,在瞬息间就灰飞烟灭。
白夕的耳畔萦绕着很多声音,白家的历代先辈,在十三年前死去的族人,还有她的爸爸和妈妈。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
“所以...小夕,不要害怕,不要彷徨。”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这是我们给予你的,最大的祝福。”
轰隆——
地动山摇,教室的幻象被撕裂成一片片,露出了黑色物质最本质的模样,正在转化中的异能行者身上的魔气被白泽铍的剑气驱散,整个空间在此刻亮如白昼。
白夕撑着白泽铍跪倒在地,猛的吐出一口血。
而后,她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火蚁女,随着天外魔君的死亡,火蚁女身上的火焰被熄灭,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她的身体和灵魂已经被灼烧的面目全非。
她活不成了。
火蚁女感知到有水滴滴在她的脸上,带着咸涩的气味,好像是泪水。
白夕在哭。
火蚁女意识到这个事实,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握住哪个人的掌心写下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不哭。”
于是面前的人的眼泪似乎真的止住了。
火蚁女忽然觉得自己不疼了,她用尽全力慢慢的吐出一个音节:“姐...”
“姐姐。”
其实火蚁女不是学不会人类的语言,她只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好,所以一直在背地里偷偷的练习。
直到生命终结前的弥留之际,她才终于敢把想对白夕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坏人...所以,死掉,值得。”火蚁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嗓音如同老妪:“不要,怪,自己。”
火蚁女感知到自己被那个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感知到了她身上的温度,闻到了她身上的栀子花香。
就像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过往那些怀抱只是她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温暖,但这一次温暖的阳光终于彻彻底底的照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只属于她的拥抱。
她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火蚁女作为魔灵最初的几百年她活得就像一个天真的稚子,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魔灵在魔界的级别连孤魂都不如,于是在那几百年里,她一直作为最低贱的存在被同类践踏。
后面进入叶赫那拉家从魔灵变成鬼灵人偶军,她也依旧被践踏着,一直在严格的执行老掌门的命令作为一个杀人工具。
她的一生一直在黑暗中被人利用,被人践踏。
直到遇见了白夕。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清晰的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哪怕她知道自己会死。
但是最起码,她不是作为低贱的存在死在上位者的计划里。
而是作为火蚁女死在了她最重要的人的怀里。
她只是很遗憾。
如果,如果,她不是一个刀片复制人,不是一个杀人的工具,不是一个魔界的魔灵,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能够以自己的身份笑着叫她姐姐,该有多好。
白夕的怀抱一空,火蚁女的身体在空气中逐渐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