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右手的四指,也不知是不是忘了,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他就那么握着,四指的触感仿佛一瞬间放大了千百倍,除了四指不断传来的温热感,乔笙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四周也静悄悄的,乔笙呼吸一紧,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在看着他们亲密握在一处的手……
这时,单嬷嬷过来询问午膳的事。看看门外,日头已转到了正南,可不是到了用膳的时辰?
乔笙灵机一动,借口去帮单嬷嬷看看午膳,这才慌忙抽出手来,溜之大吉。
或者说,落荒而逃。
一出门,她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
短短一日里,脸红心跳过多少次,她自己都快数不清了。
先前从未有过。
哪怕与周琼在一起时,也是偶尔才会脸红心跳,何曾这般频繁?
听单嬷嬷在前头喊,乔笙应了一声,抱着脑袋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调顺了呼吸,这才跟了过去。
会云堂内,唐阮眼见地开心起来,一双桃花眸里像是蓄满了陈年佳酿,看一眼就能叫人心醉神迷。
覃川晓得主子是因为握了夫人的手开心了。
陈掌柜却不晓得,他只知坊中传闻:唐国公对你笑了,你的死期就到了。
可巧,唐阮道:“带他下去,派人好好看着。”
听到这一句,陈掌柜差点昏死过去,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说自己如何不易,如何命苦,就连“攒私房钱回回都被发现”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说出来了。
袁驰听得眉头紧皱,覃川却是哭笑不得,道:“陈掌柜,主子命人看着你,是为了保你性命,想哪儿去了。”
“真的?”孩子似的,陈掌柜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唐阮可没心思看他哭,挥挥手,道:“覃川带他下去,袁驰留下。”
袁驰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果然,等覃川与陈掌柜走远了,唐阮一开口就道:“袁侍卫,劳烦你解释一下,什么叫‘替国公爷守个国公夫人的位子’,还有,你是何时听到本国公说‘尚未寻到心上人’这几个字的?”
袁驰欲哭无泪:“主子,属下自请倒夜香赎罪,多久都行……”
“倒夜香?”唐阮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还罪不至此。”
袁驰心头一喜。
他就知道,自家主子刀子嘴豆腐心,是非分明,赏罚有度,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第一好主子!
唐阮继续道:“三个月。”
袁驰:“?”
“三个月后,本国公要搬回歇云殿正殿。”
袁驰:“?”
主子睡哪儿,和他如何受罚有什么关系?
袁驰抱着一只木匣回到东耳房时,覃川已在喝茶等着他了。
他把木匣往桌上一扔,“主子给的赏银,那个,前头打赌我输了,你自个儿拿七成出去,好歹给我留点儿。”
覃川跟他毫不客气,捡了两锭银子出来,剩下的悉数抱走。
袁驰琢磨了一路,依旧是琢磨不透,就把唐阮的话告诉了覃川。
覃川一听,乐了。
“袁侍卫,你不妨想想,现在主殿住的是谁?”
“主子不住,除了乔娘子谁还能住?”
“那不就行了。”
袁驰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惩罚,还不如去倒夜香……
***
午膳摆在歇云殿主殿的暖阁里。
圆桌不大,四菜一汤就摆得满满的,鸡鸭鱼样样都有。
乔笙还未到,唐阮也不动筷,忽然瞥见桌上的一只弯嘴壶,拎起来开盖一闻,是酒。
像是触发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唐阮眉头一皱,嫌弃似的飞速扣上盖子,喊了侍女过来撤下去了。
刚好乔笙端着一只白瓷碗进来,蹙眉道:“不喝酒么?”
唐阮讶然:“我记得姐姐是滴酒不沾的。”
“给你备的。”
“我也不喝。”
他既然说不喝,乔笙自然也不会逼他喝,就叫侍女撤下去了。
乔笙端着碗走到桌边,唐阮帮她在圆桌中心腾出一块空地放碗。
碗有些烫,乔笙放下后捏了捏耳垂,对着唐阮粲然一笑,“阿阮,虽然有些迟了,但还是要祝你生辰快乐。”
唐阮一怔,随即笑了,“我还以为姐姐忘了呢。”
“以后不会了。”乔笙递了一把银勺给他,“尝尝看。”
白瓷碗里,是一碗倒扣的糯米饭,表面嵌满了红枣与莲子,还浇了浓稠的糖汁。
一勺吃下去,米是糯的,枣是软的,莲子是脆的,满口都是甜香。
三勺吃下去,甜饭就下去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