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莫非是昨天夜里回去的晚,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唐阮又对李乾烨道:“另外,京都烛价高涨,百姓积怨已久。臣以为,是时候敲打一下南宫家了。”
李乾烨颔首,“昨日俪城县令上了封奏折,说近日在城内发现西迟人的踪迹,边关也是不太平啊。”
唐阮道:“内忧外患。西迟国对我大魏虎视眈眈,若一朝起兵,国内不可生乱。臣以为,南宫家,不能再等了。”
李乾烨揉了揉太阳穴,“确实不能再拖了。不过你可悠着点,别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唐阮嗤道:“官家放心,疯狗只会在把同伴全部咬死之后才会跳墙。”
听见这句话,闫公公看了一眼窗外晴好的日光。
这京都,怕是要变天了。
他又觉得方才自己想多了。就唐国公这样的,即使撞见了鬼,也是他把鬼吓个半死,鬼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今日早朝结束得晚,谈了没多久,太阳已经转到正南。
李乾烨松弛下来,脸上的疲态再也遮掩不住,眼袋发青,掩袖大大打了个哈欠。看来昨晚在披香殿分手后,他也没睡安稳。
偏偏这个时候,闫公公抱着一只方正漆盘,上头奏折如山,将他的方脸遮得严严实实。
这让唐阮想起了那些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的日子。
他起身行礼:“时候不早了,臣先告退。官家也别太过劳累,不妨歇歇再批折子。”
“等等,”李乾烨看见小山似的奏折神情一抖,“都这个点了,陪朕用完午膳再回去。”
“不了,”唐阮扬起唇角,李乾烨第一次见唐阮笑得这样灿烂,干净纯粹,是发自心底的笑容,“臣着急回府,一刻也等不了。”
李乾烨挥退闫公公,疑道:“这么着急回府做什么?嬉皮笑脸,一看就不是干正事。”
“人生大事,怎么不是正事?”
李乾烨:???
“昨晚,我见到乔笙了。”
唐阮一句话,李乾烨差点叫来道士作法,看唐阮是不是叫鬼魂附体了。
“她还活着。”
唐阮笑得比窗外的骄阳还要灿烂,“看来我和她不是有缘无份,我俩的缘分,长着呢。”
李乾烨抿了一口茶来压惊,心底五味杂陈。
乔笙没死,那么横在他和唐阮之间的那根刺自然就不复存在,兄弟之情能够恢复如初,他应当高兴。
可是一个商贾孤女,突然攀上了大魏权势最盛的国公府……难保不会动什么歪念。
他有心提醒唐阮提防,却又不忍在人家的兴头上泼冷水,只好忍下满心疑虑,试探问道:“听你这意思,打算娶了做夫人?”
“不错。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次,我得把她看得牢牢地。”
见唐阮势在必得,李乾烨的心又提起来一截。
被感情缠昏了头的男人最好骗。
他继续委婉劝阻:“人家乔娘子未必愿意嫁你。”
“官家放心,臣自有办法叫她在婚书上署名。”
李乾烨绞尽脑汁:“阿阮,强扭的瓜不甜……”
唐阮大手一挥,“当年阿娘也不是一开始就心悦我阿爷的。若我阿爷一开始就放弃,这天底下就没我什么事了。”
他叹道:“事在人为。”
李乾烨扯了扯嘴角,“罢了罢了,劝不动你。那就祝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早日与乔娘子琴瑟和鸣。母后泉下有知,必然也为你高兴。等你那位乔娘子签了婚书,朕立刻就为你下旨赐婚!”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既然唐阮情迷心窍,不如就遂了他的愿。
反正婚后也是在京都,乔笙能迷惑得了唐阮未必能迷惑得了他李乾烨。自己日后多帮这个弟弟盯着也就是了。
能得官家亲笔赐婚,这份殊荣不知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唐阮听到后,却一下子沉默起来。
“阿兄不必为我赐婚,圣旨一下,再难回头。我不想强迫于她,若日后她有了心上人想要改嫁,我会以义弟的身份,祝福她。我只求精诚所至。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蝉鸣如沸。
从勤政殿出来,唐阮在回廊上兜头就撞上了周琼。
户部员外郎是正五品,青袍绣白鹇,衬得他愈发温润如玉。
唐阮冲他笑笑:“周大人。”
周琼突然后背发凉。
据小道消息,唐国公对你笑了,就证明你的死期到了。
自打乔笙的“死”讯传出后,他就一直避着唐阮。他在江淮时就看出来了,唐阮对乔笙,或许一开始真的没有什么,可后来,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姐弟情谊。
男人看男人,一看一个准。
唐国公就是个疯子。
南宫家这半年已经被他烦得不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