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唐阮轻轻抚平袖口褶皱,“不如何,这几日覃川安心养伤,剩下的事,叫贺丘顶上。”
袁驰问:“主子,现在那两名逃犯必然还在客栈,不然属下直接去把她们扣下,押进牢里审。”
“不必。”唐阮起身,踱步至窗前,庭院空寂,一如他落寞无依的心,“继续盯着便是,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客栈抓人,动静太大,小心再打草惊蛇。”
***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这两日,乔笙不眠不休地做着滚灯,光是劈竹条编框架就耗去了一日的功夫。
现在,她悬腕拿着一支普通的竹管毛笔,对着一张桃红纱绢,不知如何下笔。
并非心中无画难以落笔。
自古英雄爱宝马,唐国公年少便在沙场征伐,一副宝骏图必然合他心意。
只是,她一提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只灯盏来。
那是一只四四方方的灯盏,四面都绘着画。
春日放纸鸢,夏日赏碧荷,秋日登高山,冬日品佳茗。
画的是一年四季,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
灯盏雅致,是个可折叠的折子灯。画工精细,就连画中人衣裳的纹样都清晰可见。
这一盏明灯,便是现在也属上乘之作。
那盏灯是这世间第一盏也是她做的最后一盏折子灯,而那次,也是她最后一次在灯盏封皮上作画。
当时,她不过八岁。想着阿爷进京必然思念家中妻女,便做了只灯笼,画了画儿。
这样阿爷在行夜路时,既能有烛光引路,又有妻女相伴,便能减轻异乡飘零的孤寂之感。
可后来发生的事,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己与阿娘可笑无比。
糟糠之妻,终究比不过竹马青梅。
乔笙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不愿回忆的画面强行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刚要落笔,手腕就开始变得又僵又硬,笔锋也抖得厉害,落在纱绢上,一条简简单单的竖线都画的歪歪扭扭,软叮当的毫无笔力可言。
乔七从街上买了两只烧饼,一进门就瞧见乔笙掌心抵在额头上,脚边,一支毛笔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跑近一瞧,纱绢上只有歪歪扭扭一条线,像是有人不小心划上去的。
“阿笙姐,你还没有想好要画什么吗?”
见乔笙没应声,乔七便以为她正是在为画什么而苦恼。
可惜自己书画一窍不通帮不上忙又怕乔笙着急伤身,最后灵机一动,只能安慰道:“阿笙姐,其实我觉得什么也不画挺好的。你想啊,这唐国公喜怒无常,多画多错,还不如不画,万一画着什么他不喜欢的东西,惹来杀身之祸怎么办?所以就这样干干净净的,最好。”
乔笙听了,身子微微一动,覆在额上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乔笙显得有些颓唐无力,乔七还是第一次见乔笙这副模样,生怕她出什么事,急道:“阿笙姐,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合过眼,不如剩下的活先歇歇再做?”
乔笙摇头,一缕青丝垂在耳畔,显得格外脆弱无力。“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便这样吧。待用过午饭,我就去国公府。阿七,我前两日画的一些图还在那儿,你下午去街上,看看能不能卖两个钱回来。”
“啊?”乔七递过来一只烧饼,“阿笙姐,我不能跟你去国公府吗?”
“太危险了。”乔笙向她解释,“唐国公想来还在追查偷入京都之人。咱们多一人登门,就多一份危险。若是明日卯时我还未归,你就拿着卖画的钱出城,莫要再回来,清楚了吗?”
“阿笙姐……”乔七有心无力,“你别吓我啊……”
笃笃——
有人在敲门。
“乔娘子在吗?”是客栈掌柜的声音,“有人给您送来一样东西,您开门拿一下。”
乔笙亲去开门。
见了乔笙,掌柜先是一笑,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半点要给乔笙的意思也没有。他笑里藏刀,“不知乔娘子在本店住的可好?”
乔笙一头雾水,“不错。掌柜可是有事?”
掌柜道:“哪有哪有。不过是昨儿夜里两位一夜未归,怕是小店简陋二位娘子住不惯罢了,这才一问。”
乔笙顿悟,这是混草堂那边开始查人了。
“昨儿去走了家亲戚,夜里太晚,索性就住下了,故而没回客栈,平白叫掌柜的担心了。”
掌柜什么也没说,把木盒递给了乔笙,“方才有人过来匆匆放下,只说给乔娘子,其他的也没再说什么就走了。物件已给娘子送来了,若娘子无事,小的也就告退了。只是夜里出门不安全,两位娘子还是莫要乱走才是,免得出了事,小店也要跟着担责不是?”
送走了掌柜,乔笙打开木盒来看。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