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赛第一日结束。
鲛柄学园不愧为县内高中的水泳强校。出赛的好几位队员都进入了地区大赛,总排名取前八位晋级,他们也处榜上前列。
其中更以部长松冈凛为优,不仅蝶泳帮榜上第一,自由泳也只以0.02s的差距排行第二。
降谷爱看那份打印出来的排行名单,自由泳第一的位置上是那位七濑遥选手。
她想起赛场上他的泳姿,如同鱼回归入水,水亲昵他,又推动他,说不出的优美。
想必见过的人都难以忘记。
如今县大赛个人赛刚刚结束,想来他们部长很快就会收到来自大学的入学邀请,那位七濑遥选手收到的应该也不在少吧。
比起他们,降谷爱果然还是更关心似鸟爱一郎的状况。
蛙泳比赛结束,小爱总排名第九,无缘地区大赛。
同时,同年的岩清水透的蛙泳成绩更佳,也对接力赛抱有挑战热情,综合考虑后决定以岩清水透在第二天接过接力赛上蛙泳的接力棒。
这个结果大家都能接受,正当且正确,她作为水泳部经理当然赞同。
但于私心讲,如此双重打击,似鸟尽管面上不显,内心也难免失落。
不单是降谷爱关注他情绪,平日里蹦得跟个橘子头的御子柴百太郎也露出稳重的一面。
“似鸟前辈,我一定会加油的!”作为入选接力赛仰泳名单的高一黑马,他眼睛里熠熠闪光,言语又落到实处。
不再需要多言什么了,似鸟爱一郎拍拍他肩膀,笑了。
可他又在接力名单下来时一个人蹲在楼梯角momo的哭。
降谷爱不小心撞见这个场景,人绕到楼梯背面转得像个没头苍蝇。
怎么办,这种情况应该咋办,当做没看见?是安慰好还是不安慰好?果然应该借给他肩膀好好哭一场吧!
她还没想好,上面的声音忽而停了又响。哭声停顿,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冷冽的声音。
“挡路了。”
是面瘫宗介。
降谷爱忽然抬头。
————
山崎宗介,她认识的山崎宗介,冷酷冷静,对自身严格要求,对他人亦是如此。
降谷爱第一次见到他还是高一,相比而今尚显青涩,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酷酷的,似乎没有什么能动荡他情绪的事情。
唯独对水泳热情。
但那种热情也并非常人所理解的热烈。
他的火焰包裹在坚冰里,入水似一条尖韧的冰柱,劈开,劈开,冲破浪花,也冲破自己,他夺得胜利。
男子女子领奖前排队,降谷爱第一次和他搭话。
同在第一的位置,她从客套的夸夸开始,“挺厉害嘛。”
可他似乎没听出来客套,别过脸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又看过来道:“没有那么厉害。”
她似乎看见小狗尾巴翘了一下。
说是这样说,这人十分不实诚的在领奖台上抱着奖杯开怀笑了。
而今,青涩又有点好玩的山崎宗介不再,随着他身量渐长,只剩下隐匿情绪的面瘫宗介。
“你就那么想参加接力?”
“为什么?”
楼梯上,山崎宗介的脚步声停下来。
降谷爱能够想象到,他此刻一定是双手插兜背对小爱,月光倾泻,他声音如冰冷的月光硬邦邦出口。
安慰人倒是温柔一点啊!瞧瞧,这是哪来的大冰块。
似鸟勉强笑了笑,倒是认真回答起问题。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那就只能从他憧憬的凛前辈说起。
松冈凛是在一年前转学过来的,他们一个高一一个高二分到了同一件宿舍里。
同一屋檐下,同一泳池里,人都是慕强的,连日来的相处与了解埋下一颗小小的憧憬种子,又在名为接力的舞台上渐渐萌芽。
接力只是单纯的四个人一起游泳吗?这份最初的认知在凛前辈与他们的接力比赛上颠覆,他大错特错。
看着松冈凛与伙伴着抱在一起赢得胜利,他却生出更多的渴望。
接力,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想和凛前辈一起游泳。
然而,这个夏天和他一起游泳的机会也没有抓住。
“这个夏天已经是最后的了。”似鸟爱一郎的声音变成落寞。
“今年夏天之后就不能参加接力是谁决定的?”冷淡的声调接过,基调忽而转向激昂。
“真想游的话一定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游,别轻易否定自己的可能性!”他语气坚定又铿锵,像是在说似鸟,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尽了只余下一点温柔。
“换做是凛,他应该会这样说。”
似鸟爱一郎不知何时抬起头来。
降谷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