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啊？”中年修士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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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这位修士的妻子，在多次跪地磕头、哀求丈夫无果后，她在大喊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绝望中，看到丈夫竟真的杀死了一双儿女。
随后，她在那把屠刀再次落下前，哀痛地敬告完“自身神”之后，便偷偷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朝丈夫刺了过去……
那修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片血迹后，忽然重新抬头，似有所悟地望了过来。
“是的，不巧，我就是那位恰巧路过的……神明。”
怀梦及时并贴心地，给了对方一个肯定回答。
在最后一刻，那修士的妻子终于主动出击，她决定靠自己搏出一线生机，并真正做到了拼尽全力、向死而生。
怀梦本想告诉那修士，每一个这样的凡人，都会有像自己这般推崇“自身神”的神仙为他们托底。
但她想了想，道不同，说不通。
因此，她只是故作惋惜地补充道：“我和你妻子自己，都是她今日的自身神，所以仙长你恐怕，胜算不大了呢！”
“自身神？女的……自身……”中年修士喃喃自语着。
他总感觉，在哪儿听过这几个字。
“哦！”修士终于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性格偏执、喜怒无常的老妖婆啊！”
他满脸鄙夷地看向怀梦。
奇怪，眼前的女子明明笑容和煦，却怎么，让人感觉有些脊背发凉呢？
修士忽然想起，如今的自己，毕竟还是凡人之躯。
惊愕失色的他飞快转了一下眼珠，并随即，就换上了另一副脸色。
“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仙子您如此年轻貌美，且仙力如此高超，定不是那传说中的老——老仙祖。”
“原来竟是天庭仙僚呢！”那修士立马，就开启了一本正经的解释。
他说，妻儿们今世能助他这个仙人回归仙位，是他们的福分，因为来世，他们自会因此获得福报。
他还说，其实他也曾真心深爱他的妻儿，可自己在人间已轮回多世、苦修数百年，斩断凡尘情缘，也就是斩杀凡间妻儿，证明道心，乃重登仙界的唯一途径。
“眼下这天道不公，我只有重返天庭，才能有更大的能力，更好地护卫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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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梦听着对方的辩解，一时竟觉啼笑皆非。
要不是她这个片刻前的妖女、老妖婆，此刻的老仙祖，恰巧就有些特殊经历，还真差点就被这修士说服了。
虽说生灵多样和万物参差，才是世间常态，但这天道也确实有点不公。
兢兢业业修习了5万年，怀梦都把自己修成了传言里，开天辟地以来、八荒六合之中，如今寿数最高的一棵草，也修出了不逊于天庭“上仙”的实力。
纵使这些年，她悟出的梦境术法，曾数次被天庭掌梦官和仙吏们偷偷借鉴，甚至直接据为己用。
就连眼前这等道心之人，此前都已通过了“天仙”考核。
可如今，怀梦在天庭的认证体系中，却依然还是个连“地仙”仙阶都没有的炮灰“半仙”。
所以，眼前这个杀子杀妻的修行人，她连半分同情也没有。
无能又残暴，倒是寻得一堆好借口。
怀梦忽然有些痛心疾首：“大道三千，旁门八百①，登仙之路怎么会只此一条？”
她联想到自己，又追问道：“你明明身康体健、衣食无忧，何处修仙不是修？若真心爱护众生，何处护卫不是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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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梦厉声问完，中年修士也有些恼了。
“你这位仙友好生奇怪！斩断七情六欲，乃无情道的必经之路，我这条路何处错了？”
“再说，天庭众仙都在修这套道法，”他诘问道，“你为何非要趁我渡劫，单揪着我一人不放？难道你我有何过节不成？”
“你……”怀梦被气得话都不想说了。
虽然，这修士曾听过自己的名号，虽然自己目前的记忆，确实还有残缺。
但她方才，已通过“白日梦”查探过对方记忆，她与眼前二人，还真无甚过节。
她这个小散仙，不过是在今日来人间取玉佩的任务受挫后，巧遇了二人。
接着，为了验证一下自己新生后，刚能自如操纵的“白日造梦术”，她突发奇想，打算将二人凑到同一个噩梦中，完成自己“日行一噩”的小目标而已。
不过，她就算不喜也没修这无情之道，也知那修士方才的理解完全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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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多说无益！”
怀梦斥责道：“像你这样的邪修，别说等到杀妻证道后的度雷劫升仙了，你等着吧，劈你的雷，现在就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