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暗策(1 / 2)

近日,因为林初朗临产,林辅郎便自府中入宫来照看。

久在深宫的郎君在寝殿见到分别许久的父亲,千般思念、万般感慨都化作无尽的眼泪,一头栽进他怀里撒娇,叫辅郎好一阵哄才回复过来。

林辅郎将人参煨过的鸡汤端到儿子面前,一口一口地喂他,林初郎躺在榻上一面喝,一面同他闲谈着宫内宫外的近况,提到元夕做了“芳君”,提到最近自己与皇后关系要好,又问他自己因怀孕而寄养出宫留在府上的那只猎犬怎么样了。

林辅郎一一答了,见他没有提皇上,旁敲侧击地问了。

林初朗缄默半晌,没有正面地回话,眼波朝父亲掠过一层,思量片刻,淡淡道:

“尊君说南疆那边要来一批蛮子的商队,由他们外族国王的女儿带着过来议商,此事涉及到大玄与南疆的邦交,关系重大。”

“他向我透露说陛下有让母亲从北境迁回接洽这事务的打算。”说完又欣喜道:

“如此一来,我们一家子很长时间都可以待在京城,享享这难得的天伦之福了。”

却不料林辅郎面色微怔,停了喂汤,错愕地问:“你说什么?”那面上并无惊喜之色。

林初朗心头哐当一响,直觉大事不妙。

他本是借此事来随意试试对方态度,料想对方必然欢喜,但此刻却见他神情异样,心中便惶恐这其中或许真存着梁雪雍忧思顾虑的蹊跷,当即便问:

“您不高兴?为什么?”

林辅郎反应过来,忙道:“没有……没有……”但眉间细微的颦蹙却将他出卖。

林初朗听自己父亲断续的否认,一颗心紧到嗓子眼。屋子里的檀香越熏越浓,可他仿佛又嗅到刺鼻的硝烟气味。

林初朗遣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侍从奴倌,只留得父亲一人,颤声问:

“母亲不想回京城?为什么……”

“她近来在北境……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小郎君拉住自己父亲的手,问他自己母亲是否真如女帝所猜疑的那般在北境屯了不用来对抗外敌的兵。

林辅郎捏紧了手中的瓷碗,犹犹豫豫并不开口。

良久,林初朗后背发凉地问:

“母亲……要谋逆?”

“谋逆”二字一出,林辅郎手中的汤碗便脱了手,砸到床沿碰个稀碎,落了满地汤汁和瓷片。

林初朗见状,浑身如遭霹雳,只觉天都塌了,胸中震骇得说不出话。他僵在榻上,瞪着父亲,眼泪一股一股往外涌。

林辅郎见事已至此,索性把妻主图谋扶持九王姬称帝的计划如实交待,又提及当初先皇临终嘱意一事,反辩这并非“谋逆”,而是“拨乱”。他说九王姬尚不知此事,林将军准备待一切部署完毕,再行密劝。

“拨乱……”林初朗喃喃念着,忽而厉声一笑,盯着林辅郎说:

“她们梁家的弦,也轮得到我们林家来拨么!”说罢,拼着力气下了榻,朝殿外走。

林辅郎眉眼一凛,低声喝道:

“你要去找陛下?”

见对方停下来,又追问:

“令君莫非是想效仿先贤,大义灭亲不成?”

林初朗幽幽道:“我不是要大义灭亲,我是要叫母亲悬崖勒马,不要拉着林氏所有的族人一同陪葬。”他说趁事情还未到不可转圜的地步,自己会另找缘由提议女帝收回林将军在北境的兵力,同时劝说自己母亲交出兵权。正要走,却听身后传来父亲的一声讥笑。

“初朗,我看你是爱陛下爱昏头了。”

林辅郎道:“你这么做,跟扒你母亲的皮,抽你母亲的筋有什么区别?”他阴沉了脸色,缓缓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母亲心头的这个计划,从先帝逝世的那天起便已落定,筹谋多年不曾更改。为达目的,她熬风受雨惨淡经营,连世交的贺家也不惜蒙骗利用……如今你想以区区一番无足轻重的说辞就叫她放弃计划,岂不是痴人说梦自招麻烦?”

“贺家,”林初朗眉目紧皱,“你们还利用了贺家,利用了元夕?”

林辅郎如实答了,见儿子的背影发着抖,又冷声道:

"你不用觉得你母亲卑鄙,人皆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母亲当时出彼下策也是为了达成她最终的目标。况且此事说来与贺家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牵连,你不必对元夕愧疚。”

“至于向女帝提议一事,”林辅郎警示道,“我告诉你,女帝生性一向多疑,便是莫须有的事也要警惕再三,更何况这空穴来风的隐患,岂是你随意拿一话头便填得住的?再者,我不妨与你摊底——"

那声音越发的沉了:

“依我们林家现在的势力,莫说仅是拨弦……”

“就是换掉整根琴弦,也不足为惧。”

林初朗心中怔滞,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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